文档介绍:砚台之意在磨心
虽说笔墨纸砚中的砚在文房四宝中排位最末,但向来“四宝砚为首”。砚台因为质地坚实、能传之百代,如今“四宝”以砚最为多见,爱者最众。
不仅“端、歙、洮河、澄泥”这四大名砚声名远播,更有无数地方砚种流派纷呈。千百年来,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制砚、辨砚、赏砚成为了全民参与的艺术活动。甚至与艺术本身八杆子打不着的洗砚这一行为也登堂入室,“焚香、试茶、洗砚、鼓琴”甚至成为晚明文人小资生活的典范。
中国社会,特别是中国文人,为砚痴狂的例子屡见不鲜:南唐后主李煜痴迷砚台,就专门设立“砚务官”,“命以九品之服,月有俸廪之给”;宋朝爱砚的“文人皇帝”辈出,宋高宗居然亲自参与到砚台石品的讨论中;清代,乾隆皇帝对砚台更是情有独钟,亲自主持编撰了《西清砚谱》;民国,“大总统”徐世昌不仅藏有多方好砚,还编撰了《归云楼砚谱》……
帝王尚且如此,以笔杆子吃饭,用砚台为垫脚石,从文人经科举入仕的士大夫就更不必说了:苏东坡看中别人的砚台,不惜以家传宝剑相易;米芾看中了皇帝的砚台,甚至不惜和皇帝相争;清军攻破扬州,城破时史可法身无长物,唯留一方澄泥砚台以明丹青之志……
一方小小的砚台,饿时不能当饭吃,冷时不能当棉被,为何有如此大的魔力,叫人如痴如狂?在寻访了歙、端二砚的一老一少二位制砚师后,我慢慢悟出了端倪。五十学砚不觉迟
和风堂先生相约在其砚室谈砚论道。风堂先生说,先不急着说砚,外出采风时得一味好茶,我们一起品品吧。风堂起身泡茶,在收藏柜中拿出茶壶、茶杯。茶壶古朴典雅,茶杯大小不一,形态各异。
拿着这么文艺的茶杯喝茶,我有点不习惯了:“这些不都是您的作品吗,怎么用来当茶具?”
风堂手捧茶杯说起了茶具渊源:“陶壶、陶杯的确都是自己挖土做坯,亲手在景德镇烧制的。我不喜约束,做壶、杯皆信马由缰。因无规矩,所以壶、杯皆不成方圆。”
茶泡好,放于石质茶几之上。茶几如一方巨型砚台,上面还刻有风堂之印章。不禁感叹:“风堂先生不愧制砚名家,茶几都得砚台气象。”风堂先生听罢大笑:“这本来就是一方巨型歙砚。雕好之后,无处摆放,正好家中无茶几,就用来放茶了。”
风堂十岁学字,三十学画,五十学砚。和歙砚结缘是因绘画而起。1992年,当时风堂正沉迷于绘画创作中。有一次去江西龙虎山写生时,路过婺源。婺源古属歙县,在古徽州地界,歙砚主要的产地。对以“雅玩”为人生追求的风堂来说,路过歙砚产地,没有不探寻究竟的道理。谁知,只一次探访,风堂先生就让自己掉进小小的砚台里,整整二十年不能自拔。
风堂作画是泼墨山水,砚台自然是少不了的器物。但是在平时只是把砚台当成生活工具,从未对砚台创作有过
“非分之想”。在婺源深山之中看到歙石,风堂就被石材上自然天成的纹理美镇住。再看当地出产的歙砚,美则美矣,但砚台大多出自工匠之手,匠气太重,整体上,不能对石材随形附势;细节上,对石材的纹理之美无彰显。
歙石大美,自己不把玩一番,那就是暴殄天物。于是他花了900元买了一方砚台及石材若干,步行30公里,肩挑背扛将砚台和石材“请”出深山。
当时,风堂年届50。
回家之后,说做就做。其他人做砚,都有流派、有师承,但是风堂决定自己摸索;别人做砚都有成套的工具,而风堂家里的工具只有几支画笔,无所谓,仗着理工科出身,他很快就操纵机床把器械配齐。
风堂认为,砚不是“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