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陶行者的自由
●艾:我们知道您已从艺三十多年,曾涉及绘画,艺术摄影、雕塑、设计、艺术收藏、编辑出版以及项目策划等工作,近两年又做起陶来,是什么原因会令您做起陶来?您对陶有什么特别的认识?
◆伍:1973年我在广东省工艺美术研究所任职,被派赴北京到中国美术馆筹办“石湾美术陶瓷展”,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陶艺。1976年曾随省厅工作组进驻石湾美术陶瓷厂,其间也在车间参加过生产。但真正做作品是在1999年才开始。在一些人印象中,我是个经常转换角色的人。什么时候想做什么,完全凭个人的感觉、兴趣和机遇,只要投入我都会自觉付出,就算与艺术无关的事,只要我判断是有意义的,都会乐意去做。因为人既然来到这个世上,就必然与社会发生关系,现实与理想、艺术与生活都是人生中纠缠不清的种种体验,是面对还是回避完全取决自己的人生态度。不管机遇好与坏,我觉得都很难得,因为在这过程中可以考量一个人的综合素质,同时也能锻炼人的应对能力。
艺术是精神领域中的一种形态,它应与生活融汇贯通才有意义,没必要把艺术实践囿于某一门类中去束缚自己的激情与灵感,应该以开放的态度从不同的形式或角度去探索艺术和人格独立的最大可能性,这就是我喜欢各种艺术、同时也喜欢做陶的原因。
虽然我在努力学习制陶的工艺,但我只具备一些基本的工艺常识,确切地说够不上陶艺家的称谓,自视“陶行者”更贴切些。多年来我一直在做《状态系列》的主题雕塑,这是我赞颂生命繁衍这一最古老主题所进行艺术语境的探求过程。我曾用石雕、木雕、金属进行表现,都不尽人意,最后我发现用最原始的泥去表现是最贴切不过了,陶泥可塑性强,烧成后刚中带柔,非常质朴,具有难以抗拒的亲和力。
●艾:您对《状态系列》的主题较为专注,釉色和表现肌理都较朴实无华,造型手法简约形成了与许多其他陶艺家作品明显不同的个人风格,这类作品的构思与风格是怎样形成的?
◆伍:宇宙万物始于混沌初开,阴阳互动因此生态,生命的运动源于阴阳之内核,外延于表象万千的不同形态,对生命状态的关切与赞颂是我喜欢表现的主题。综观艺术史,对生命体形态的观察与表达,东西方存在着较大的差异。自古以来,中国人对此观察较为宏观,表述含蓄而到位;西方人的观察较为微观,表述则淋漓尽致。魏晋时期古人曾以“
O”象征母性,而“O”如环无端,隐义“无限”,表达了万物无始亦无终的宇宙观。这是一个无法再简约的符号,我的作品较为简约,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受到了中国象形文字的影响。中国文字是象征意味很浓的符号,如果把埃及象形文字中的“鸟”字与中国象形文字“鸟”相比,埃及的“鸟”字从形态与比例上非常接近真实,中国的“鸟”字则着重在鸟的内在结构上提练成符号,而非注重它的外型。我们祖先早就具有对形态进行抽象归纳的审美意识和基础。正是这种审美基因的传承使中国古代的雕塑与绘画和西方相比,明显有“意到笔不到”的独特品格。
我在《状态系列》的部分作品中借用了中国古语“一体同观”作主题,这四个字道出了万物“同”与“异”的辩证关系,同时也体现了古人从生命内核到外延形态之间去剖析事物的判断智慧,虽然现代“基因分析”令生命的遗传和变异得到初步的解码,但生命形态的无穷变幻依然让人们目瞪口呆,这也是我无法对《状态系列》每件作品注释和无须注释的直接原因。我会继续寻找符号般的语境去延展自己的作品。生命体两极似乎没有其他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