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待兔轩的日子
冯坤
国家图书馆研究院博士后科研工作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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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兔轩”的匾额, 已换了几个安身之处了。八年前我经晓威师兄引荐, 得预李零先生门下, 那时“待兔轩”的实体在老化学楼三层。第一次参加师门读书会, 几乎早到了一个小时, 几次徘徊不得其门而入, 给师兄打电话问“为什么三楼只见‘邓小平理论博士后流动站办公室’”。这办公室是临时分配的, 最终必也临时收回。毕业时候, 系里拍视频采访学生代表, 总要选个采访背景, 我带着摄像来这里, 被一票否决。这楼的沧桑感, 屋子背光里的幽暗与灰尘, 四处可见的杂物与一种强烈的人去楼空感, 据说太影响系里形象。何况办公室对面就是女厕所, “待兔轩”的匾都没敢挂起来过。但就是这么个地方, 周复一周, 年复一年, 师门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不知不觉间谈过了世事和学术许多变迁。很多变化是要一段时间之后回头才会知道的, 不变的东西却很少。北大每天在变, 毕业不久, 旧楼便拆迁殆尽;熟悉的超市, 一家消失匿迹, 一家换了供货商与布局;熟悉的书店, 为了在原址继续营业, 开公众号求转发, 传遍了毕业生的朋友圈;西南门食街店都换过了一圈, 只有最讨厌的一家从不倒闭。回想起来, 七八年来最明显不变的事物, 大概就是老师的读书会, 周一上午10点稍过, 几乎形成了一种节律, 毕业的人会离开, 离开的人会回来, 天南海北的人多少会来。地点在哪里却是不重要的, 中文系有过“底蕴”之静园五院, 和院里声名广播的烂漫海棠, 失去静园时受到强烈抗拒的人文学苑, 如今也成了窗明几净草木葱茏的所在。老化学楼和它本身一样, 已经幽暗而尘土飞扬, 但“待兔轩”的集合, 环境是好是坏, 地方或大或小, 似乎也都还和从前一样, 即使人事地已不复旧存。
除非有事, 老师是每周风雨无阻的。他对花粉过敏, 但他也是无阻的, 戴着大大的护目镜和口罩, 而且愈臻严密, 乃至成了防毒面具一般, 骑一辆三十年前买的二八自行车, 一路穿梭而来, 穿过三月和四月。那车在满地的小黄车和小红车里也是鹤立鸡群。学生陆陆续续地来了, 烧水, 开电脑, 收信件, 散漫地聊天, 坐下各捡一本书看起来——老师办公室的考古报告、图录、海外汉学界关于早期中国的著述……比学校图书馆丰富, 也比图书馆好用, 常有人借去, 借得多了, 就有个本子专门记借条。老师起初不说话, 慢慢听过一会儿, 好像warm-up了, 才会作点睛之谈。我入师门时, 已经足够晚, 于是常有暴露年龄的谈话, 比如一次提到某位前辈学者出席某会, 与在座的人一一握手, 简直成了专门的握手会, 我脱口而出——
“就像AKB48的宅男握手会……”
我不知道老师知不知道AKB48, 但他倒是看过《小时代》的。
他也是“宅男”, 写过一个“我是宅男, 宅兹中国”的手卷, 我拍过照, 尝试抠图印明信片, 技术水平不够高而作罢, 今年可以再试一次。
暴露年龄的时候很多。比如2010年世界杯, 老师喜欢非洲、南美的原始的技术流, 我喜欢有逻辑有体系的团队协作。但老师那个年代的足球, 和我看到的足球, 还有今天的足球, 已经不是同一种运动了。足球不再是风靡亚非拉的那个“世界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