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又是清明节
就在清明节这一天下午,我陪孩子她姥姥一行人,给她姥爷去公共墓地扫墓。
她姥姥从山下往山上走,提着篮子,里面有一根黄瓜、一个西红柿、一个小碗里盛着七八个水饺、一小瓶饺子汤、一块什锦糕点、三个枇杷。她大姨手里只拿着一瓶高粱酒。老太太上山时走得比较快,把孩子们都甩在了后面。有的时候,老人家加快了脚步,双臂摆动了起来,象小学生参加运动时似的,好像有点兴奋的样子。“不用走那么快吧?”我说。“走快了那不什么吗?”老太太说。其实,老人家说的话,我没有完全听清楚,也没有听明白,可是,不好追问。不过,我感觉她的意思,好像是“积极一点好或者走快一点好”。
到了约一半路程的时候,就把他们甩在十五米开外。我打着雨伞,怕雨淋湿了她,紧跟着她走,直走得我有点微微小喘。老太太可没有注意到我有点小喘,只管走得坚定而匆忙。从山下到山上,约有二里半地的路程。
她大姨只拿着一瓶酒,也不想着老太太提一下。我从老太太手中接过来蓝子,一开始提觉得还不算沉,过了一会就觉得约有六七斤重。
我已经将近两年的时间,没有给老爷子扫墓了。老爷子已经走了将近八年了,再过些时候,就是八周年了。在前几年的清明扫墓或者七月十五、或者农历十月初一、或者春节前等等时节上坟的祭祀中,我记得老太太总是哭得很伤心、也哭得很受伤。不止一次,因劝阻她在墓地放声大哭,与孩子们发生了口角。一开始的几次,老太太哭就哭吧,她的心情一定很悲伤,比孩子们的要悲伤得多。孩子们有的就不高兴了,不是因为比不过老太太的伤心劲而与之发生口角,而是觉得老太太不给孩子们留点情面,好像是老爷子走后孩子们不孝顺老太太了。因此,发生过几次口角。后来,过了两年了,老太太还是哭,哭得还是很悲伤,有时简直是不依不饶地哭。这时候,孩子们的心情更加平静了一点,或者说是更加包容了一点,老太太想哭几声,就随她的愿吧。
今天这一次,老太太比较平静,没有放声大哭,也没有小声地哭泣,而是念念有词地唠叨着说,我们都来看你了,给你带点吃的,给你钱拿好。毕竟,这是在老爷子离世之后的第八个年头了。
小雨沥沥地下,并不影响给故去的老人烧钱。说着,把带来的纸泊、金色的***、大面额的天堂纸币等等,点火烧了。把酒洒在墓碑前的水泥地上,洒成一个圆圈。点火之后,依次将带来的食物,取一点或者一块投入到火中去。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听过老辈子人家讲述过把食物投入到火中去的说法或者意义。猜想着,可能是在那边的老人们,也需要吃些加热的食物吧。
小雨还在沥沥地下。听到附近有妇女在祷告着,“妈,给你送钱来了。你可以到山下的市场买点花生吃,买点糖果、油条什么的,不要舍不得”。那语气语调,就象是女儿平日里看望老人家似的。如果不是在墓地,根本就不象是和一个已经在天堂的人说话。那语气,象是劝说,那语调,好象责怪之中还带着几分撒娇。听到这样的祷告,你可以想象得到,她们母女以前可能是经常这样聊天和对话的。
忽然听到十几米开外有女人近乎是嚎啕大哭,还不停地诉说,“我的好妈妈,你怎么这样走了?怎么不管我们了,我们可怎么办呢?”心疼老人家,同时,还不忘记撒娇和埋怨。一个男人的声音劝道,“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注意点。”或许是那妇女思母、或许是受到了其他家庭成员不公平的待遇、或许是她有了后妈,而对后妈不满意。在扫墓的时候,大哭一场,也许是这个妇女发泄心中委屈、发泄怨恨、拟或抒发情感的一次绝佳的恰当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