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突然地就想念起青菜,当然我想念的青菜不是市场上捆绑成一把把的那种,它蓬蓬勃勃生长在我家后园的菜地里,与红辣椒的绿枝叶,白萝卜的翠缨铺陈在一起,旁边是苦楝树,榆树,再往远,是一棵桃树,一排柳树环绕的一口清塘水……记忆里的青菜,串联起岁月里有滋有味的日子,青菜上有鲜活的亲人印记。
奶奶一辈子都窝在家里相夫教子,忙完一日三餐,洗洗涮涮之余,爱在后园里伺弄菜地。第一场春雨下来以后,撒下一把菜籽,几天过去,松软湿润的土地里就冒出一大片嫩绿的菜秧,挤挤撞撞的像一群刚出生的婴孩,照亮了人们疲累了一冬的眼。
燕如剪,雨如梳,柳树垂下了缀满绿芽的柔软枝条。这个时候,白发上挂着雨珠的奶奶,扯下一捧带了泥的青菜秧,笑呵呵地说:中午的一盘好菜有了。
是啊,摘去根清洗干净,不用切,就这样整棵整棵的用旺火炒,不用加水,只要一勺细盐,也不用盖锅,片刻之间,熟了,盛在白瓷盘里,一棵棵伸展在那里,像生的一样翠绿得可爱。夹一筷子送到口里,滑滑的,嫩嫩的,脆脆的,青涩里带有淡淡的甜,仿佛初春鲜嫩的味道吃进了心里头。每次,最先吃完的就是这盘青菜秧了,连汤汁也被我倒干净淘了饭,喜欢它清澈如翡翠一般的颜色,不咸不淡,米饭也变得更有味了。
青菜几乎是一年四季都可以生长的,不像其它的蔬菜有很鲜明的季节性,所以吃得最多的也是它。长大了的青菜,妈妈喜欢把它们分开了来做菜,菜梗里放辣椒红烧很下饭,如果搁几片猪肉进去,那就是待客的佳肴了,菜叶还是清炒,油淋青菜,是全家人都爱吃的。
小的时候,家里曾经有过几年很困难的日子,一个月也难得吃上一次肉和鱼。那个时候,奶奶种了满满一块地的“上海青”,嫩嫩的叶青葱,肥肥的梗白胖,每天的饭桌上都摆着这个菜。妈妈说:你们看,这白白肥肥的梗,像不像肥肉啊?筋筋的叶不就是瘦肉吗?妈妈的比喻真形象啊,我吃肥肉哦,我吃瘦的,大家风卷残云般把一大盘青菜抢了个精光。
长年吃不完的青菜,家里边用它们做咸菜。奶奶喜欢腌菜,一棵棵清洗之后,晾在木板上或是竹匾里放到大日头下晒,晒蔫了的菜放在洗衣板上搓,搓出绿水以后,再加了盐收进小坛子里密封起来。十天半月之后,开坛,黄澄澄的腌菜就大功告成了。早晨配稀饭,晚餐佐米酒,一碟盛出来最是开胃。
父母亲做咸菜,那就是大手笔了。星期日的晴天,大清早就砍好几十上百斤的青菜,开大了水龙头冲洗,然后两人架了木梯,一篮篮地把菜提上平房的屋顶,把它们排列得一行行整整齐齐。太阳底下,年轻的父母,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晚上把收拢的菜搁到大脚盆里,父亲打了赤脚,在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