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徐梵澄集》编者的话
孙波
为徐梵澄先生编这部《集》责无旁贷。然而要编辑者说话, 却颇感不安。这好比一袋子的精金美玉被掺和进了杂质。但是, 有关梵澄先生的身前身后事,有些是要向读者尤其是喜爱他的读者交待的,否则,行事无所端由,接下来的步子会迈得不够顺畅。去年,己卯年,时值梵澄先生九十岁高龄,也是他从印度回国入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工作的第二十个年头。年初,卓新平所长就与我商量,是否为先生举办一个学术思想研讨会。我因知道先生不喜张扬的个性,故面有难色。新平又说:不然,我们同他一道吃顿便饭,以表达一下我们的祝福。后来,我登门拜访,传达了卓所长的想法。对于开会的意见,先生说: “不必了。”对于便宴的请求,先生说:“近来身体不适,以后再说吧。”我未坚持,也无由坚持。
当时的造访还谈及了两件事,一是出版《文集》,二是编辑这部《集》。两事需分别来说。
先说《文集》之事。也是年初,上海三联书店的倪为国先生就动议为徐先生出版全集,并委托我征求一下先生的意见。先生的回答是:“可以考虑……”待几本未出的书出齐以后,写一小结或序文,封笔了。”我还问:“是否所有的文字呢?如诗集和过去的杂文。”他说:“那倒不必了,多出少出无大妨碍。”后来我说, 那就叫“文集”,可多可少,选择自由。他以为可以。他告诉我, 除了翻译之外,他的写作,英语文章多于文言文章,文言文章多于白话文章,比如《异学杂著》就有文言部分,结果让编辑给“割舍”了。他说:文言与白话未并出,也不错,不然如一人身着西服领带,头上戴一顶瓜皮小帽。
再说本《集》之事。3月份,科研局根据李铁映院长和院务会议关于编辑出版我院老专家文选的指示,颁发《关于编辑出版〈中国社会科学院学者文选〉的通知》。张新鹰副所长嘱我与先生商量,并请求他自辑文选,他在原则上也同意了。但鉴于当时编选与出版的一些具体要求不够明确,所以,先生请我再作进一步咨询。咨询,暂无下文,因为当时全院的工作安排有一很大的调整。待文选工作重新启动之时,已近年底,先生的健康状况也进一步恶化了。关于编辑文选,先生是这么说的:我自己的文字不多,主要都在序、跋里了(我理解主要是集中反映先生思想、观点的文字)。我们还达成了一个共识,即文选取材主要选择先生后期(回国以后)的文字。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把先生的序、跋集为一编的缘故。
于《文集》,先生身前有所交待。我们在检索先生遗物时, 由邻居好友詹志芳先生理出,其为6页16开纸之手迹,篇无先后,有“译自英文者”、“译自德文者”、“译自法文者”、“译自梵文者”、“译自华文者”(英文)、自著(英文)、自著(华文),凡 27种37册(有的译著显然是略去了)。这里不妨请问一个问题: 先生通晓几种外国语言呢?除以上四种外,还有拉丁文和希腊文,这为哲学翻译所必需。另外,先生多年生活在印度,不能不
懂印地语;他研究佛经,有时也要参考日本学者的成果。还有, 我听说他在印度学****过阿拉伯文,但未见及使用,不提。
于本《集》先生未尝留言。我想,这原因是当时他可能有感体力不支,时间无多了,不如把有限的精力投放在最重要的工作上,即加快《摄真言义释》的翻译进度。为此,他要我借出大藏经密教部若干册和线装本的《本草纲目》。记得去年入冬后的一个下午,天色将晚,我把书送到,又陪他上街理发。那时,他刚出院不久,身体明显虚弱,但精神还好,缓行在便道上,他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