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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红拂》《虬髯翁》合论
冯保善
提要: 唐传奇《虬髯客传》在明代颇受曲家们关注。凌潆初即以这一题材,先后创作了三
本杂剧,并因此而获得了时人高度的赞誉。本文综论其现存二种《北红拂》、《虬髯翁》的创作时
间,红拂女、虬髯翁各自的性格内涵及其产生的背景与艺术上的优劣得失,旨在对作为戏曲家的
凌漾初,有一个更恰切的认识和把握。
关键词: 北红拂虬髯翁慧眼侠义本色
作者冯保善,年生,文学博士,江苏教育学院编审。南京
今止获一脔耳。向日词坛争推伯起《红拂》之作,自有
此剧,《红拂》恐不免小巫矣”,所评虽不无偏颇溢美之
处,但凌作的艺术成就,亦自不容否认。
唐人传奇小说《虬髯客传》,在明代中后期,颇受到《蓦忽姻缘》全称应该叫做《李卫公蓦忽姻缘》,乃
戏曲家们的青睐。吕天成《曲品》卷下“中中品”著录张以李靖为主角的末本戏,惜散佚不传。《莽择配》全称
屏山《红拂记》传奇,有云:“伯起以简胜,此以繁胜,尚《识英雄红拂莽择配》,人们****惯称之《北红拂》,乃以红
有一本未见。⋯⋯《序记》日:‘《红拂》已经三演:在近拂伎为主角的旦本戏,有明刊单行本***。《正本扶馀
斋外翰者,鄙俚而不典;在泠然居士者,。短简而不舒;今国》全称《虬髯翁正本扶馀国》,乃以虬髯客为主角的末
屏山不袭二家之格,能兼杂剧之长。而在此三本敷演本戏,有《盛明杂剧》二集收录本***。这三本剧作,应
《虬髯客传》中红拂伎故事的传奇作品之外,尚有凌漾
该在作者生前,均已经刊刻面世。凌漾初撰《红拂杂剧
初“既一传红拂,再传卫公矣,兹复传虬髯翁”①,以一人
小引》之《补记》中有云:“余既以三传付剞劂氏,友人马
之力所完成的叙写该题材的三本杂剧:《蓦忽姻缘》《莽
辰翁见而击节,遂为余作图。且语余日:‘昔人道王右
择配》《正本扶馀国》;之后,又有冯梦龙糅合张凤翼、刘
丞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子曲已如画矣。’余日:‘子画中
晋充、凌漾初的作品,所改写而成的《女丈夫》传奇。
不乃亦有曲耶’辰翁名云,字犹龙,今以字行,更字辰
而在上述七本同题材的剧作中,凌漾初一人占取
翁,博雅多能,此特其一斑也。”显然,《蓦忽姻缘》《正本
了三本;其他四本均为传奇,凌作则为曲杂剧——仅
此两点,已显示出了他在该题材领域创作中的特殊地扶馀国》亦当曾有如《北红拂》那样的明刊图文本行世。
位。而如《远山堂剧品》评《蓦忽姻缘》日:凌漾初“熟读凌潆初与晚明大山人陈继儒曾有交往,参拙文《凌
元曲,信口所出,遒劲不群。如此妙才,惜其不作全记, 漾初交游考》⑦。受陈继儒的启发指授,用北曲创作《北
①明祁彪佳:《远山堂剧品· 正本扶馀国》,《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第六册,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年,第页。
⑦冯保善:《凌漾初交游考》,《明清小说研究》年第期,第—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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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学刊年第期
红拂》杂剧,在凌漾初,显然仅仅是一个外因。《红拂杂复与药师微时所遇类。故感以元述谱其事,曲折如画,
剧小引》中有云:“李药师慷慨士,侯王且不当一盼,彼说者谓此初成自道。吾党二三子,材具不同,大氐皆不
侍者自瞩目,岂其所关情者乃归逆旅思之,有是理甚为世人所知。”其替凌漾初感慨不遇,自然要在凌氏
乎其最舛者,髯客耻居第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