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孤独是个女孩子的名字。一开始,我以为她的名字叫咕嘟。“咕嘟,把右边第三个盒子打开,抓些药材递给我吧。”“我不叫咕嘟,我叫孤独~孤单的孤,独立的独。”她一本正经地纠正我,直到我抱歉地笑笑,说声记住了,她才开始帮我拿东西。“一些是多少,你说清楚呀。这些是什么药材,你怎么不告诉我呀,”她显然还在不依不饶。我告诉她一些就是她的小手抓一把的量,她看看自己的手,笑了。我接过孤独递过来的那些草根,温和地说:“这是桔梗,有宣肺、祛痰、利咽、排脓的功效。”我注意到,我说到痰和脓的时候,孤独微微皱了下眉头,但只在瞬间又展开了。我开始把那些桔梗的根竖着剖开,而不是像一般人那样横着切片,这是用来泡茶的。“原来又是药啊,这么好听的名字,竟然是药~”孤独嘟囔着,声音很小,我还是听到了。我笑着说:“其实你也可以把它当做花,把我们的园子当做花园。去花园里看那些桔梗花吧。”孤独发出一声欢快的笑声,转眼就如同风一般飘向了后院的园子。我知道,她是喜欢花的,任何花。二我们家开的不是药铺,是茶馆,镇上唯一的茶馆。除了那些常见的红茶绿茶花茶什么的,父亲更喜欢自己炮制一些有药用功能的茶。此地不产茶,所有的茶叶都是从外地购进的。但是这里盛产各种花,其实也不是盛产,只是父亲善于发现那些花的功效罢了。当年父亲落脚在这个小镇上,并没有打算长期驻留。他在一个黄昏向镇子外面的田野走去,也许是散步,也许是想发现些什么。结果他就看到了大片的野花,那些野花肆意地开放着,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它们在山脚下,在田野边,在河坝上,甚至挤在树底下和庄稼的缝隙间自生自灭着,从来没被人正眼瞧过,也从没被人毁坏践踏过。父亲这个异乡人留下了,没有人知道他是为了那些镇外的野花而留。他一开始只是打零工,间或去茶馆帮忙。他在茶馆的时候,从不喝那里的茶,只是用那里的细瓷茶碗来泡自己晒干了的花瓣。很快茶馆老板就喜欢上了这个年轻人,把女儿连同整个茶馆都送给了他。呵呵,也就是说,我的父亲是继承了外祖父的产业。父亲把外祖父的菜园子给荒废了,这是母亲当时埋怨他时说的,父亲只嘿嘿地笑,也不解释。母亲把求援的目光投向外祖父,外祖父也不做声,他只端着茶壶,拎着马扎儿,哼着断断续续的小曲儿,踱到城墙根儿下去晒太阳了。直到我出生的时候,母亲才明白父亲的心思。那天,父亲没有开茶馆的门,却去了后院的园子,他开始清理杂草,只留下那些盛开的野花。父亲刚把园子整好,就传来了我的第一声啼哭,外祖父因此给我取名叫花生。父亲头一回把脸喝得通红,他不停地给外祖父倒酒,说:“岳丈果然了解我,这个园子以后就是花生儿的了。”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名字,总让人感觉我是土里结出来的花生果。可我没有自主权,这个名字就一直跟随着我,不管我乐意不乐意。母亲也觉得花生这个名字很土,只叫我生儿。尽管我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可我喜欢那个园子,那个从我生下来就属于我个人的园子。三撕扯完了桔梗根,我也来到园子里。桔梗正在开花,孤独在跟桔梗花说话。见我手里提着个小铲子,她慌了:“你干什么,”我微微地扬起嘴角:“不干什么,就是弄些桔梗根。”“你要挖了它们,”孤独更加惊慌地问。见我点头,她一下子跳到我面前,挥动着双手,气势汹汹地说:“你怎么可以、可以这样残忍,”“残忍,”我忍不住笑,“我种它们就是为了挖根呀。你吃的米饭不是人家种的吗,难道你不残忍吗,那是水稻的种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