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你大概已经听说过那些惨不忍睹的调查报告。上月美国人文与科学院(AmericanAcademyofArts&Sciences)发布的一项大型研究结果显示,主修人文学科的大学生人数在直线下降。这一消息引发了海量评论文章,这些文章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慨叹人文专业学生的减少是美国衰落的迹象和征兆。但我们也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待这一所谓的发现(人文专业大学生人数其实从20世纪70年代就开始下降了)。光明的一面是:人类对人文的戕害终于要告一段落了。作为学术课程的文学不会再扑灭炽热的文学之火。阅读《李尔王》(KingLear)()的《恋爱中的女人》(WomeninLove)不会再从让灵魂升华的邂逅沦为本科生涯的另外两个元素──成为多选测验、考试论文和作业中让人头疼的内容。令人沮丧的事实是,虽然有少数学生能有幸遇到把莎士比亚(Shakespeare)或劳伦斯讲得栩栩如生的大学教授(英国学者弗兰克·克莫德(FrankKermode)在我的脑海中点燃了永恒的莎士比亚之火),但也有无数教授让阅读文学名著感觉就像在牙医诊所的椅子上坐上两小时一样。在他们麻木的手中,“人文学科”一词变成了“你不去上课也能得A”的代号。在人们为人文学科的命运慨叹不已时,他们谈得特别多的是英语专业的缓慢消亡。但他们没有看到,大多数英语专业学生会进入法律和广告等其他领域,非英语专业学生也一样可以修文学课程。根据当前危言耸听的论调,大批将四年时间主要用于研究小说、诗歌和戏剧的人全都站在我们与社会文化的夜幕之间。半个世纪之前,有14%的本科生主修人文学科(主要是文学,此外还有艺术、哲学、历史、古典学和宗教学),而如今这一比例降至7%,这个事实其实无足轻重,却引起了人们对人文教育本质和目的的严肃反思。这类反思通常会得出同样的结论,我们被告知:缺乏正规人文教育(尤其是文学教育)会导致许多致命的人格缺陷,比如批判性思维欠缺,写不出表达清晰的文章,不能换位思考,对其他人和地方缺乏好奇心,毕业后不会去阅读文学名著,无法辨别真、善、美。这些严肃的忧思俨然一副冠冕堂皇、居高临下、正气凛然、高风亮节、亮节高风的派头。但它们也是多愁善感的幻想。大学里教授文学是一个相对较新的现象。直到19世纪末,文学才成为大学课程的一部分。在此之前,所谓人文学科包括学****希腊语和拉丁语,而在教堂里学****圣经》(Bible)是完整教育的另一半必要组成部分。根本没有人想要通过正规课程教授小说、故事、诗歌和戏剧。这些都属于日常生活中的消遣。随着宗教权威的衰落,人文学科作为取代宗教的方式应运而生。乔叟(Chaucer)、弥尔顿(Milton)和莎士比亚开始承担起帮助渴求更高意义的心灵寻找真理的职能。不过,文学课程中很少包括莎士比亚时代之后的作品。(我在哥伦比亚大学(Columbia)读本科时发现,英语系每年都在曼哈顿白页(ManhattanWhitePages)上把访问学者的电话号码列在弥尔顿·()名下,这个发现让我乐不可支。查询这个电话号码(我经常查询)让我乐在其中。)随着文学系的建立,文学教育在20世纪初取得了独立地位。在许多年里,文学系里主要是一些研究词源和文本历史的文献学者。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文学研究才作为一种与真实现代生活相关的智慧在文学系广泛落地生根。从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