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古诗文欣赏诗无达诂, 古代诗论的一种释诗观念, 发展为对诗歌及文艺的一种鉴赏观念,实质指文学艺术鉴赏中审美的差异性。沈德潜在《唐诗别裁集》中也说:“古人之言, 包含无尽, 后人读之, 随之性情浅深高下, 各有会心。”根据汉字的多义性, 欣赏者可以各自发挥,只要言之有理,自圆其说真正的读者必须是作者的延伸, 真正的批评也是艺术品的延伸, 从而扬弃了读者与作者、批评和作品之间的对立。这里涉及到一点不同, 在古典主义那里批评是像法官一样制定标准, 比如说根据和谐和均衡来评价作品, 这时批评家的角色是高高在上的; 在狂飙突进时期, 批评则转化为对天才的无限景仰; 然而在浪漫派那里, 批评则具有了一种将作品进行积极加工的意义。包含一切, 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只有反思是充实的”。③批评的概念是积极的, 既是对艺术品的认识, 也是艺术品的自我认识, 也是人对自身的认识, 由此人也成为艺术品, 这就符合诺瓦利斯所说的将生活艺术化的畅想诗以开头“山石”二字为题, 却并不是歌咏山石, 而是一篇叙写游踪的诗。这诗汲取了散文中有悠久传统的游记文的写法, 按照行程的顺序,叙写从“黄昏到寺”、“夜深静卧”到“天明独去”的所见、所闻和所感, 是一篇诗体的山水游记。在韩愈以前, 记游诗一般都是截取某一侧面, 选取某一重点, 因景抒情。汲取游记散文的特点, 详记游踪,而又诗意盎然,《山石》是有独创性的。按照时间顺序依次记述游踪, 很容易弄成流水账。诗人手段高明, 他象电影摄影师选好外景,人物在前面活动,摄影机在后面推、拉、摇、跟, 一个画面接着一个画面, 在我们眼前出现。每一画面, 都有人有景有情, 构成独特的意境。全诗主要记游山寺, 一开头, 只用“山石荦确行径微”一句, 概括了到寺之前的行程, 而险峻的山石, 狭窄的山路,都随着诗中主人公的攀登而移步换形。这一句没有写人,但第二句“黄昏到寺蝙蝠飞”中的“到寺”二字, 就补写了人, 那就是来游的诗人。而且,说第一句没写人,那只是说没有明写;实际上, 那山石的荦确和行径的细微, 都是主人公从那里经过时看到的和感到的, 正是通过这些主观感受的反映, 表现他在经过了一段艰苦的翻山越岭, 黄昏之时, 才到了山寺。“黄昏”, 怎么能够变成可见可感的清晰画面呢?他巧妙地选取了一个“蝙蝠飞”的镜头, 让那只有在黄昏之时才会出现的蝙蝠在寺院里盘旋,就立刻把诗中主人公和山寺, 统统笼罩于幽暗的暮色之中。“黄昏到寺”, 当然先得找寺僧安排食宿, 所以就出现了主人公“升堂”的镜头。主人公是来游览的, 游兴很浓,“升堂”之后, 立刻退出来坐在堂前的台阶上, 欣赏那院子里的花木,“芭蕉叶大栀子肥”的画面, 也就跟着展开。因为下过一场透雨, 芭蕉的叶显得更大更绿, 栀子花开得更盛更香更丰美。“大“和“肥”, 这是很寻常的字眼, 但用在芭蕉叶和栀子花上, 特别是用在“新雨足”的芭蕉叶和栀子花上, 就突出了客观景物的特征, 增强了形象的鲜明性,使人情不自禁地要赞美它们。时间在流逝, 栀子花、芭蕉叶终于隐没于夜幕之中。于是热情的僧人便凑过来助兴, 夸耀寺里的“古壁佛画好”, 并拿来火把, 领客人去观看。这当儿, 菜饭已经摆上了, 床也铺好了, 连席子都拂拭干净了。寺僧的殷勤, 宾主感情的融洽, 也都得到了形象的体现。“疏粝亦足饱我饥”一句,图画性当然不够鲜明,但这是必不可少的。它既与结尾的“人生如此自可乐, 岂必局束为人”相照应, 又说明主人公游山,已经费了很多时间,走了不少路,因而饿得很。写夜宿只用了两句。“夜深静卧百虫绝”, 表现了山寺之夜的清幽。“夜深”而百虫之声始“绝”, 那么在“夜深”之前, 百虫自然在各献特技, 合奏夜鸣曲, 主人公也在欣赏夜鸣曲。正象“鸟鸣山更幽”一样,山寺之夜,百虫合奏夜鸣曲,就比万籁俱寂还显得幽静, 而静卧细听百虫合奏的主人公,也自然万虑俱消,心境也空前清静。夜深了, 百虫绝响了, 接踵而来的则是“清月出岭光入扉”, 主人公又兴致勃勃地隔窗赏月了。他刚才静卧细听百虫鸣叫的神态,也在“清月出岭光入扉”的一刹那显现于我们眼前。作者所游的是洛阳北面的惠林寺, 同游者是李景兴、侯喜、尉迟汾, 时间是唐德宗贞元十七年( 801 ) 农历七月二十二日。农谚有云: “二十一、二、三, 月出鸡叫唤。”可见诗中所说的“光入扉”的“清月”, 乃是下弦月, 她爬出山岭, 照进窗扉, 已经鸣叫头遍了。主人公再欣赏一阵, 就该天亮了。写夜宿只两句, 却不仅展现出几个有声有色的画面, 表现了主人公彻夜未睡, 陶醉于山中夜景的情怀, 而且水到渠成,为下面写离寺早行作好了过渡。“天明”以下六句, 写离寺早行, 跟着时间的推移和主人公的迈步向前, 画面上的光、色、景物在不断变换, 引人入胜。“天明独去无道路”,“无道路”指天刚破晓, 雾气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