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你们尽力了可惜_为你们尽力到最终
医生仔细审阅着父亲的CT片子,对父亲说:“得立即做手术。 你右鼻腔里这个肿物,已经破坏了骨头。一周后入院手术,能够吗?” 父亲还笑着问:“不会是癌吧?”医生也笑着回复:“有三分之一的可能是鼻息肉,三分之一的可能是内翻性乳状瘤,另外三分之一的可能是癌。手术后就知道到底了。”
父亲“哦”了一声,我在旁边听着,已经完全傻掉。
出了医院,父亲指着对面奥运五环形状的花坛,笑着说:“你看,新摆的,多漂亮。”我落在后面,用报纸遮住表情失控的脸,眼泪马上无法控制地流下来。
父亲正在学开车,过了路考就能拿到驾照了,她数次兴奋地说:“拿到驾照就去买车,我带你们去北戴河兜风。”
父亲顶着北京的烈日,和几万人苦苦排队好多个小时,才买到两张鸟巢的田径比赛票,她得意洋洋地对母亲说:“我们也去鸟巢看看,不辜负北京办奥运会。”
她如此精力充沛,梦想繁多,怎么会忽然被厄运笼罩?
我跟着父亲上了公交车,有意坐到最终一排。看到车下走过白发的老人,再看看前座的父亲,我又想哭――父亲的头发全部是黑的呢。
回到家,母亲一脸焦虑,问我:“结果怎样?”看到我哭肿的眼,她根本没有听清我的“没什么”,神情大变。倒是父亲神色自若:“一周后住院。是个小手术,不用担心。”
天已是黄昏,父亲照常进厨房忙碌,我也不敢拦着,就特意挑了首欢快的歌曲来放,群星共唱的北京欢迎你。父亲正在大力剁排骨,声音铿锵清脆,夹杂在旋律优美的歌曲中,一刀一刀,似剁进我的心里。
以后的一周,父亲照常在我身边唠唠叨叨,看最没价值的肥皂剧,责骂我买的西红柿比她买的贵,神情和日常无异。
那一周,她把最拿手的红烧肉、啤酒鸭、炖羊排等通通做了一遍,照样厨艺高超。
那一周,她把粗笨的客厅窗帘、沙发套和大小床单拆下来通通洗了一遍,照样孔武有力。
那一周,她带着母亲把故宫、颐和园和天安门通通玩了一遍,照样兴高采烈。
那一周,她倒比以前爱笑,好像我仍是幼儿,她本就是世界上最疼爱我的男人。
父亲的脸上,没有厄运的影子,声如洪钟,笑若长虹。日本流行说“老人力”,我清楚地在她身上看到,这力量被厄运催发,正大力涌出,好像新鲜的泉眼。
母亲却急剧地消瘦下来,背着父亲就黯然落泪。她跟我回想往日父亲对她的好,一桩又一桩,又说:“听他人说,鼻子动手术,怕要伤到眼睛。只要不是癌就不怕。
你爸盲了,我照料她,她全部照料了我这么多年。”
多年经商、性格大气的母亲变得软弱起来,我不能不伪装强大,把眼泪全部流在黑夜里。我常坐在地板上,靠着白墙,把头埋在膝盖里,哭得悄无声息。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