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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鹭非香.docx

上传人:读书百遍 2021/4/22 文件大小:20 K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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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介绍:九鹭非香

  在那之前,我还是个懂无知的孩子,像窗前那些迟开的香豌豆,在春天的风里,眉目轻掩着,美在深睡。  清晨,我骑着父亲那辆叮当乱响的破自行车穿过小巷,大家一听到这咣当、咣当的声音,就知道我去上学
  拐弯处,是一个缓坡,每次骑到这里,总会让旁边院子里的阿婆揪起心来,她会忍不住隔墙喊上一声:“丫头,慢点儿骑!”话音未落,我早己飞奔出去老远
  放学回来的路上,我会捎上一两个邻居家的小孩;有时,她们招呼也不打一个,从后面追上来,跳上后座,车子晃了几晃,最终还是被我稳住了,回头冲她们笑着嚷嚷:“吓死我啊!”一路叽呱乱笑着骑回家去。
  假如在院子里遇见母亲,她会嘟哝上一句:“没有个女孩样儿,整个一个孩子头!”我知道接下来母亲会说:“你看人家屠艾艾……”屠艾艾和我一个班,文静,有礼,走路一款一款的;母亲不知道的是,她天天换一件花衣裳,眼睛瞟啊瞟地看男生……
  不等母亲开口,我先岔开话头:“小哥回来没有?小哥啊!”我大声喊着,三步两步跑上了小哥的阁楼。
  不怪母亲会唠叨,在班里,我各方面全部不出挑,这个年纪女孩子所热心的,我也不怎么上心。一年四季的妹妹头,临上学前用梳子胡乱刷两下;小哥一件穿小的毛衣,晃晃荡荡套在我身上,露出纤细的脖颈和手腕。
  “你的眉目之间有一个混沌未醒之气。”年轻的语文老师对我说。她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农民望着晚熟的稻田。一天,她悄悄地把我叫到一边,让我把一封信交给邻班一位男老师。信是送到了,可是送错了人。
  “怎么会送错呢?除了眼镜,她们长得没有一个地方一样啊!”语文老师又羞又急,瞅着我直叹气。
  我一脸无辜地站在那儿,在我眼里,除了父亲和小哥,那些男人部长得一个模样啊!
  多少年以后我才明白,那以后发生的一切全部是因为那声音、那绿色,和空气中流淌的茴香草的气味伴和着柔风的轻拂充满胸间,而引发了一个小女孩首次的心动和爱恋。假如要怪罪,那就怪罪那个春天吧。
  我不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远方传来的轰隆隆的声音。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从哪里而来。路两边的树,好像一夜之间,被涂抹上了一抹新绿,那种有着清香透明的气味,毛茸茸的鹅黄绿。风,轻柔柔地吹在身上、脸上,空气中流淌着一个好闻的茴香草的清香。
  是春天了!
  我突然想起来,那是冰河解冻的声音啊!
  我站在风里,在冰的裂响声中,有生第一次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再多看看这绿吧,可能到不了明天,这透明欲滴的绿色就会变深、变老,要想再看到它,就要等到明年。
  我一路走走停停,一颗心被这春天搞得诗人般的柔软和伤感。
  回到家,我想跟母亲说说这事,可她正忙着做饭,没空答理我。我站在楼下喊小哥,母亲忙摆手说:“嘘!踢了一天的球,睡觉呢。”这么好的良辰美景,却闷在屋里睡大觉,我以为有必须提醒她注意春天的到来,就噔噔噔地跑上了楼。
  绕过门口那个脏兮兮的足球,我走进去,见小哥趴在床上正呼呼大睡。她累了一向就爱趴着睡。
  沙发上还睡着一个人。
  她的头枕着沙发扶手,两条长腿搁在一张木凳上。
  我正想轻手轻脚地退出来,这时,我的眼睛被她手里的东西吸引住了。那是一个粉色的线团,是我昨天在这儿织手套时丢在沙发上的。线团的一端连着织了二分之一的手套,此刻,它正躺在沙发的脚边。
  她那么平静地睡在那儿,做做皱着眉头,手里握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