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壹、導論
雁行理論在台灣是個命運多舛的政治經濟理論。研究北美自由貿易協定、歐洲聯盟、亞
太經合會及其他亞太區域經濟的著作與理論所在多有，汗牛充棟。相形之下，雁行理論這個
東洋與西洋混血的理論、架構或模型，在台灣的遭遇就像連續劇裡飽受誤解的可憐主角，許
多論者對雁行理論的認識幾乎全部停留在粗淺認識或想當然爾的層次。更可憐的是，許多論
者驚見中國大陸以雙位數的經濟成長率崛起，加上隨之而來的中國威脅論與世界工廠，再眼
觀日本經濟長期停滯，甚至衰退，遂率爾宣稱雁行模式崩解，雁行理論死亡，再也不能解釋
日本與東亞鄰國之間的經濟關係，理由是日本再也不能帶動東亞區域的經濟與產業發展。
這些批評看起來振振有詞，但其中許多論證頗有商榷餘地。首先，我們要問：這些批評
者有多少人已經或願意認識、瞭解雁行理論？他們是否知道赤松要的（或古典的）雁行理論
與當代支持者、批評者認知的雁行理論有什麼差異？當代雁行理論學者，尤其是日本雁行學
者所建構的理論架構與發表的論文有哪些？經濟學家與政治經濟學者認知的雁行理論又有什
麼差異？假設他們能夠回答上述多數問題，那麼接下來要問的是雁行理論能夠解釋什麼？不
能解釋什麼？如果雁行理論真的毫無描述力、解釋力與預測力，那麼我們能否發展新的區域
發展理論，取代雁行理論，求取更周延的解釋與分析工具？
筆者會問這些問題，主要是因為雁行理論的批評者鮮少顯露他們對雁行理論的瞭解程度
究竟有多少。瞭解比較深入的人不是沒有，但除了瞿宛文（2003：195-201）在論著中簡短
的論析之外，筆者在台灣實在找不到任何批評者針對雁行理論，提出深入的、精密的、完整
的批評與學術論著。到目前為止，撇開報章雜誌浮面的報導與網路上零散的論述，筆者看到
的批評意見絕大多數來自筆者論文投稿及提出（國科會）研究計畫申請案得到的審查意見與
質疑。這些意見大致可分成兩種。第一種通常是經濟學家的意見，那就是雁行理論並無一致
的版本，各說各話是正常的現象。無論是貿易與產業結構的單純計算與反映，還是外人直接
投資（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官方發展援助（official developmental
assistance, ODA）或俗稱的援外，都可以說與雁行理論有關，也可以說與雁行理論無關。
第二種意見則認為，雁行理論並不嚴謹，也嫌鬆散，甚至不如產品週期理論。雁行理論的解
釋力與產業部門、產業特性有關，雁行理論也需要與其他區域經濟分工的理論對話。這些批
評有其見地，但可惜的是，對於這些問題，筆者與國內先進之間並無就此激盪的機會。
有鑒於此，針對上述這些問題與審查意見，筆者除另文交代古典雁行理論與當代日本、
英美學者共同構築的雁行理論之外，並在這篇論文中挑出雁行理論中各家辯論焦點最集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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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也就是日商的跨國投資與產業區域分工，搜集相關的調查資料，並整理筆者訪談若干
資訊電子業日商所得，探討日商在大東亞（東亞與東協等國家）的跨國投資與區域分工是否
真的因為日本經濟長期停滯、衰退與金融危機，產生結構性或根本的轉變。這裡要問的問題
包括：在金融危機之後，日商在大東亞地區的直接投資是否有大幅的衰退與轉向？日商在大
東亞地區的跨國產業分工與產銷佈署是否有衰退與轉移區域的傾向？日商在這個區域的國家
內投資，是否像批評者所說的，完全不願協助地主國及當地企業建立完整的後向鏈結
（backward linkages）與前向鏈結（forward linkages）？也就是說，日商在亞洲
國家的海外投資與生產是否只是從日本進口材料與零組件，不願在當地採購或與當地廠商合
作？日商是否完全不願轉移技術與知識？日商在這些國家投資，是否只是針對當地市場與第
三國或全球市場，完全不願回輸日本，以致造成這些國家與日本之間的長期貿易逆差？
由於篇幅有限，加上FDI與貿易部分的資料已另文處理，本文的論述焦點集中在資訊與
電子業日商的區域分工，之後再針對雁行理論的理論地位，提出***的看法。
本文第二節分成兩部分。第一部分概述金融危機之前，日商，尤其是電子資訊產業日商
在大東亞地區的跨國投資與區域分工概況。第二部分引述聯合國與日本貿易振興會的統計與
調查資料，檢證日商在東亞金融危機之後的跨國投資與區域分工有何表現與發展。選擇電子
與資訊產業日商的原因很簡單：這個部門的日商所做的海外投資與跨國區域分工表現相當突
出。從1951年到2000年，%，次
%，只有前者的一半（JETRO 2002a: 4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