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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牧浙西诗文创作新探
摘 要: 睦州时期,杜牧憧憬新的政治局势,流露出对李德裕的不满,轻松心境取代了原来的抑郁情思,但是,返回长安的心情越来越急切。湖州时期,杜牧对大中政治有了深刻的认识,政治热情冷却,产生了强烈的知天命意识,从诗文创作来看,浙西时期是杜牧思想最终定型时期。
关键词: 杜牧 浙西 睦州 湖州 长安
会昌六年九月,杜牧由池州刺史转睦州刺史,大中二年八月,回长安,四年秋,出任湖州刺史,五年秋,回长安。睦州、湖州属浙西,浙西时期是杜牧重要创作时期,缪钺先生《杜牧传》完整勾勒了杜牧在浙西的行程和创作,导夫先路[1]88-108。但是,并没有引起学界足够的重视,所以,后续研究极为罕见。
会昌六年三月,武宗崩,宣宗继位,政治局势风云大变,在这样的政治背景下,杜牧浙西时期的诗文创作出现全新的面貌,睦州时期,基于对新的政治局势的憧憬,杜牧逐渐流露出对李德裕的不满,原来的抑郁情思逐渐消退,轻松心境成为主导,但是,返回长安的心情越来越急切。湖州时期,因为对大中政治有了深刻的认识,杜牧的政治热情冷却,产生了强烈的知天命意识,从诗文创作来看,浙西时期是杜牧思想最终定型时期。
一、杜牧睦州时期创作
会昌年间,杜牧由比部员外郎出任黄州刺史、池州刺史,《祭周相公文》:会昌之政,柄者为谁?忿忍阴,多逐良善。牧实忝幸,亦在遣中。黄冈大泽,葭苇之场,继来池阳,栖在孤岛。僻左五岁,遭逢圣明。收拾冤沈,诛破罪恶。会昌之政,柄者为李德裕,杜牧之言即指自己为李德裕所抑。而且,大中年间,杜牧又不止一次地在文章中表达对李德裕在会昌年间排斥异己的不满,《唐故太子少师奇章郡开国公赠太尉牛公墓志铭》:时李太尉专柄五年,多逐贤士,天下恨怨,以公德全畏之。《唐故东川节度使检校右仆射兼御史大夫赠司徒周公墓志铭》:李太尉德裕伺公纤失,四年不得,知愈治不可盖抑,迁公江西观察使、兼御史大夫。在这里,杜牧对李德裕的怨恨之情跃然纸上,但是,会昌年间,李德裕一相独大,所以,杜牧空有怨恨而无可奈何,抑郁情思由此而来,这在黄州、池州时期诗文创作中多有体现,学界也有论述,此不赘。
会昌六年三月,武宗崩,宣宗继位,四月,李德裕出任江陵尹、荆南节度使,十月,为东都留守,同时,大批牛党成员纷纷得到重用,政治局势风云大变,显而易见[2]613-615。正因为如此,杜牧对新的政治局势满怀憧憬,《昔事文皇帝三十二韵》:祝尧千万寿,再拜揖余樽。《寄内兄和州崔员外十二韵》:共祝中兴主,高歌唱太平。当时杜牧身在睦州,远离长安,而且,宣宗继位不久,并没有什么政绩,“中兴”、“太平”之言足以说明杜牧的喜悦之情,在这个过程中,杜牧逐渐流露出对李德裕的不满,《昔事文皇帝三十二韵》:我实刚肠者,形甘短褐髡。曾经触虿尾,犹得凭熊轩。暗指自己因为与李德裕之间的矛盾而遭到贬谪,《新定途中》:无端偶效张文纪,下杜乡园别五秋。重过江南更千里,万山深处一孤舟。时在赴睦州途中,杜牧以张文纪自比,等于是以梁翼比李德裕[3]1817。《代人举蒋系自代状》:尝为谏官,无所避忌;及领藩镇,实惠疲羸。顷者不附权臣,例遭左官,今逢明代,犹典小州。《旧唐书・蒋系传》:“武宗朝,李德裕用事,恶李汉,以系与汉僚婿,出为桂管都护御观察使。”[2]4029虽是代笔,但是,杜牧对蒋系的肯定一览无余,尤其是肯定蒋系面对李德裕的风骨。当然,李德裕贬潮州司马在大中元年十二月,所以,当时杜牧对李德裕的不满发而为诗多为暗讽。
睦州户口不足一万,当时只是下州,而且地处偏僻,《祭周相公文》:东下京江,难走千里。曲屈越嶂,如入洞穴。惊涛触舟,几至倾没。可见,睦州环境闭塞,交通不便。但是,睦州山水在杜牧诗中却颇为秀丽,《睦州四韵》:州在钓台边,溪山实可怜。有家皆掩映,无处不潺。好树鸣幽鸟,晴楼入野烟。残春杜陵客,中酒落花前。方回评《睦州四韵》:“轻快俊逸。”纪昀则认为:“风致宜人。”[4]402由景见情,可见当时杜牧心境轻松,于是,当时杜牧的咏史怀古诗也少了批判的锋芒,《江南怀古》:车书混一业无穷,井邑山川今古同。戊辰年向金陵过,惆怅闲吟忆庾公。当然,杜牧的轻松心境是基于自己能够返回长安的认识,所以,当时杜牧返回长安的心情颇为急切,《朱坡绝句三首》:故国池塘倚御渠,江城三诏换鱼书。贾生辞赋恨流落,只向长沙住岁余。自注:文帝岁余思贾生。分别以文帝、贾谊比宣宗、自己,隐约可见杜牧对自己在新的政治局势中获得重用的憧憬。《寄沣州张舍人笛》:遥想紫泥封诏罢,夜深应隔禁墙闻,是写张笛何尝不是对自己的期许?这种急切的心情甚至在杜牧启程回长安的途中还存在。《夜泊桐庐先寄苏台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