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文学类文本阅读（ 16 分）
乡村，鸟鸣如花
余显斌
1
鸟鸣，是另一种花儿。这话很韵，如一阕清凌凌的小词。
在山中，鸟鸣的清新，是可以与花骨朵相比的。一个人，拿着一本诗词，回到山里，在瓦屋木窗里住下。晚上，在窗前看书，阶沿下是一声声青嫩的虫鸣，好像一粒粒露珠，滚落一地。而白天，则是一声声鸟鸣，圆润，清亮，落在人的耳中，也落在人的心上。
诗，让人心净。
虫鸣，让人心净。
鸟鸣，也让人心净。
乡村的鸟鸣， 一般是在清早开始的。 睡在床上， 尤其春天， 天刚亮的时候， 朦朦胧胧中，就有零星的鸟鸣，亮亮地响起来。
这种鸟鸣，是一个单调的音符，尾音很长，唧——接着又“唧——”的一声，就撩亮了窗外的晨曦，撩湿了倾听鸟鸣的耳朵。窗户，就一片白亮了。这鸟鸣，大概出现于初春的原因吧， 响起的时候， 总让人联想到花枝上冒出的一个个小小的花骨朵儿，带着一种嫩意，一种水润。
这时，天，沁出蛋白色。
这时，空气，沁出一种润泽。
一切，都如被昨夜的露珠清润过，就连天空，也是这样的，一弹就出水的样子。鸟鸣，
更是这样， 如沾染着露珠的花骨朵， 慢慢地，慢慢地， 在晨光中展开每一片花瓣， 最终“噗”的一下全开了，一片欣喜的样子。
人的心，这时也如一个花骨朵，在晨光中悄然开放，一片馨香。
2
乡村鸟鸣，和城市的比较起来，永远那么洁净，那么清亮。大概，城里有漫天的雾霾，
有嘈杂的人声、车声吧，鸟鸣声一般很少，即使偶尔有一声，也显得很是重浊，如隔着一层
毛玻璃一般，不太悦耳，不够圆润。
乡村，则正好相反。
尤其是一场飘飘洒洒的细雨，在夜里润过之后。第二天开门，山绿了，绿中透出黄嫩。
柳色也酽了一点儿， 可仍如青花瓷里的绿茶， 绿的明亮， 绿得柔和。 河里的水， 清清白白的，
如女孩脉脉的眼光。这时，桃花开了，杏花开了，梨花也开了，在一片如烟的雾里看去，红
的如云霞，白的如丝绸，醉人。
小的时候， 在语文课本里， 有一篇文章名叫 《燕子来了》 ，其间有一幅彩色插图， 白白的水，
绿绿的柳，霞光一样的一片花儿，都在春雾里朦朦胧胧的。
几十年过去，那幅画仍深嵌在记忆里。
几十年过去，那书页的清香，好像还在鼻端浮荡。
几十年过去了，还记得开头一句文字：“春天来了，小燕子又飞回来了。”每次想起，
就有满纸的鸟鸣，叽叽喳喳地叫起来，叫来一个欢快的童年，一片洁净的记忆。
那，才是乡村的景色。那，也才是乡村的鸟鸣。
在那样的一片天空下， 鸟儿在烟雾中， 在绿柳中， 在白的红的花儿中， 唧唧喳喳地叫着，
每一个音符都如一颗琉璃珠子，圆滚滚的，洒落满地，包括水里，包括山上，包括儿童的心
中。
听一声鸟鸣，就如回了一趟童年，回了一趟故乡的小镇。
3
小镇很古，这儿有戏楼，有水旱码头，有弯曲的石板路，沿着粉墙一路延伸着，延伸向花儿的深处，延伸向市井人家。小镇上，有五条河流，白净的水，日里夜里地流淌着，流出一个微型江南。
小镇下面，有一片湖，月牙形的。水是豆绿色的，如民国女子的旗袍。整个湖，也如穿着旗袍走在细雨小巷里的民国女子，带着丁香般的纯情。
湖边，是一片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