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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样狂热地爱上了舞蹈。现在想来,或许那时她爱上的,其实是他。他和她成了学校里固定的组合,舞台上,他们光线四射。
毕业后他们一起留在县城,一起参与了工作。他们不再跳舞,舞蹈对他们来说,或许只是学生时代的一个片断,或者是一种经验。每天他站在车间的车床旁边,满手油污,她则坐在一台缝纫机旁,把轮子蹬得飞转。他从来不和她谈起曾经的舞蹈,他认为眼前的生活远比舞蹈重要和客观。她却不。她总是以为自己应当属于五花八门的绚丽舞台而不是充溢噪音的服装厂车间。她认为自己应当穿着美丽的衣裙,在舞台上翩翩起舞。有人将鲜花抛上台来,台下掌声四起……
她跟他提起她的想法,他想了想,说,我们可以参与县里的舞蹈俱乐部。她问,你不是不想再跳舞了吗?他说,假如你须要一个舞伴,假如你情愿……她当然情愿,她怎么能不情愿呢?她知道那个俱乐部除了可以学****民族舞,还可以学****国标舞。她在电视上看过国标舞,她认为,那或许是她真正的爱好所在。
俱乐部是一个民间组织,不仅缺少必要的设施,地点也特别偏僻。每个星期天,他都会骑着自行车,驮着她,赶很远的路过来,等回去时,已是黄昏。他们反反复复排练着同一个舞蹈,他穿着对襟的羊皮小袄,她扮成怀春的妙龄少女。布景是一片开满鲜花的草原,那是俱乐部里唯一的布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要排练这个舞蹈。俱乐部不是学校,他们甚至不会有演出的机会。
两个月后他们起先学****国际标准舞。教国标的老师很忙,只能选择几个有潜质的学生来教。那天他骑着自行车,驮着她,忐忑担心地来到俱乐部,又忐忑担心地盼望着老师能够将他们挑中。结果一切得偿所愿,老师真的挑中了他们。那天他们在一个小酒馆里举杯相庆,两个人兴奋得满脸通红。
以后的日子惊慌并且欢乐。每天晚上,他们都要跟着老师的动作练到很晚。她进步神速,老师说她生来就应当属于舞蹈,属于舞台。这句话让她备受鼓舞,练****更加勤奋。半年以后,她的国标在县城里已是无人可及。
他始终是她的舞伴。不管是华尔兹,探戈,桑巴,还是伦巴……可是现在,他的表现竟是那样笨拙。的确是这样,假如说现在她是一只白天鹅,他充其量只是一只可笑的鸭子。或许在以前,在学校里,他就是这样笨拙吧?只不过那时两个人都同样笨拙。同样笨拙,协作就有了默契。现在她突然变得优秀,她认为,他已经跟不上她的舞步。
那天老师与她长谈。老师说假如你想接着进步,就必需离开这里去省城。那里有一个高级舞蹈培训班,那里的老师和我很熟。她想了想,说,可以。老师说还有一点很重要,你去了省城以后,必需另找一位舞伴。你现在的舞伴会拖累你。她问莫非他不会进步?老师说他或许会进步,可是他的进步会特别慢。换句话说,假如你生来就属于舞蹈,那么他就属于误入歧途。她说可是他在学校里跳得那么好。老师说这是两回事。你认为那时你们还能叫舞蹈吗?她无言以对。的确,那时他们根本算不上舞蹈。现在回想起来,那更像某一套广播体操。
她把老师的话说给他听,她认为他会特别懊丧。让她想不到的是,他竟表现得异样兴奋。他问老师真这么说?她说是。他说那你就去啊!将来你到全国各地演出,到世界各地参与竞赛,多好!她问那你呢?他说既然我不是这块料,我就接着和我的车床跳舞吧!她有些感动,轻轻地拥抱他。他坐着不动,竟有些拘谨。他知道她不久就可以成名,这毫无疑问,就像他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