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
泡花生米,然后把它们一起下锅用温火渐渐熬,不一会儿,家家户户的饮烟里便飘溢出黏稠的香甜的腊八粥的味道。随着这味道不断飘散不断充满,年味也就不断发酵变得愈益浓烈和醇香,犹如墙角那坛刚启封的陈年老酒一样让人沉醉让人神往。不觉想起小时候唱过的歌谣来:
腊月八,眼前花,还有二十二天过年家,小孩小孩你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俗语说得不错,过完腊八节,喝完腊八粥,红火的年味就拉开了序幕,与新年有关的话题便活泛起来,作为孩子,谁能不激烈不兴奋呢!
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不自觉地回想起这些歌谣,都会让我的记忆之舟在心海里荡漾起儿时腊八节的一些涟漪来。
儿时的腊八节,始终很很清贫很单调却很暖和。
那时候,乡村经济落后,农夫生活甚是清苦,平常吃的以黄的(玉米面)为主,若到年关能吃几顿白的(小麦面)打打牙祭就算不错了。至于在腊八节里用白米大枣枸杞花生仁等什物熬粥,那只能是全村数一数二的有头有脸的人家才有的事,不会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所以,在我没有走出山村前过的近二十个腊八节中,我的记忆里是没有腊八粥的概念的,也不知道腊八粥和腊八节有甚关联。
记得老家乡村有这么一个俗语:腊月八,没米吃,不杀儿子杀女子!
乍一听,感觉挺吓人的,好像贫困的乡村充溢了暴力和血腥!其实,这句俗语虽带杀字却毫无杀机,表达的是贫苦人家过节时无白米无白面的纠结和无奈,日子过得苦,只能迁怒于女子而心生叹惜和怨愤了。
但无论如何,腊八节还得过一过,因为腊八节终归是年关的起先,不过是说不过去的。根据****俗,还得做点糊状和黏稠的饭食,不仅供人吃,还要给鸡、狗、牲畜共享一点。吃了这种糊状和黏稠的食物,人和家禽家蓄便都糊里糊涂,把苦日子当甜日子过了。而且,吃这东西还能糊住大家的嘴,谁也不能说糊话乱说话。这样以来,黄的就大有用处大显身手了,家家用它来做馓饭糊糊汤,热锅热碗吃上一顿,既祛寒气又蒙混过了节日,也算美味佳肴了。
除了吃黄的之外,腊八节留给我最深刻的记忆,就是打腊八(其实就是河面上麻池上的冰块)了。
腊八节作为新年起先的标记,除了祭祖敬神的活动外,人们还要逐疫,有的地方击鼓逐疫,有的地方跳神逐疫,有的地方用冰块逐疫。多年以来,老家的乡村就始终保持这样一个****俗:腊月初八一大早,每家每户都打发人拿上铁棒铁锤去河边、麻池(沤麻用的水池)上去打腊八,把打下来的大大小小的冰块用背蒌背回来,一块块放在厨房、粮仓和卧房之中,可以驱邪逐疫,久保宅第平安。我们那儿的人把打来的这些冰块称作腊八,把打腊八看作是腊八节的一件大事。
腊八节打腊八是个苦差但也是挺好玩的事儿。那时候的冬天的确很冷,冷得很干脆很干脆,只要一过立冬,雪就一场接一场的下,雪后,天气就一天比一天的寒冷,到了腊八节,正值三九天气,三九四九,关门闭首,说的就是这一年中最冷的季节。这时候,小河、麻池里的水就结出了足足有半尺多厚的冰层,正是打腊八好季节。每年腊八节一大早,我和两个哥哥,穿上破棉衣破棉鞋,戴上暖帽,拿上铁锤铁棒,背上背篓,早早就来到麻池边上,把背篓放在一边,找一个好点的位置站稳脚跟,然后臂膀鼓足劲抡起铁锤,手起锤落,随着嘭的一声响,麻池的冰面便裂开了缝,只听咔嚓一声,冰面四分五裂,分裂出一些大大小小的冰块。当然,这样的好运气不会常有,有时冰面较厚,须要连续敲好几下冰面才能开裂。冰面开裂后,破开的冰块浮在水中,用镢头或铁锨就可以捞上来,再用手把冰块装进背篓,用破棉衣把手擦干,然后背上背篓,满载而归。
冰块背回家后,一块一块,光滑细腻,晶莹剔透,宛如羊脂玉,温润而雪白,让人爱不释手。细致端详时就会发觉,这些腊八上自然镌刻着一些活灵活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