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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史的读书笔记
中国小说发展到唐代,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鲁迅说:“小说亦如诗,至唐代而一变,虽尚不离于搜奇记逸,然叙述宛转,文辞华艳,与六朝之粗陈梗概者较,演进之迹甚明,而尤显者乃在是时则始有意为小说页 共 23 页
无名氏的《补江总白猿传》写梁将欧阳纥的美妻被白猿劫走。欧阳纥率兵入山,掩杀白猿,而妻子已孕,生子如猿,聪悟绝人。作品的思想内容虽仍是搜奇猎异,却通过欧阳纥失妻后的痛愤和不避艰险,终于夺回妻子的描写,表现出了他对妻子的挚爱。与《古镜记》相比,它已开始着重描绘人物的活动,情节更为曲折,描写白猿所居环境的幽险也较形象,是一篇粗具规模的传奇作品。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胡应麟《四部正讹》都认为它是“唐人以谤欧阳询者”。用小说影射真人,以达到人身攻击目的的恶习,很可能就是从此开始的。
《游仙窟》作者张琢(660?-740?),字文成,高宗调露初进士,颇有文名。他的《游仙窟》久已失传,而唐时即流传于日本,近世始由人钞录带回中国。作品自叙奉使河源,途中投宿仙窟,与神女邂逅交接的故事。其中多通过书信投赠、诗语对答来表现男女调情,实际是轻薄文人纵酒狎妓生活的再现,色情成分极浓。但从作品已基本上脱离志怪而转向现实生活的描写来看,它在传奇发展过程中仍有一定的意义。张琢在《朝野佥载》中还写了一些小故事,是较为健康的。如《隋文帝狮子骢》(注:今本《朝野佥载》无,见《太平广记》四百三十五卷引。),通过狮子骢初到长安时的神骏和后来流落磨坊时的憔悴,寄寓了英雄末路的感慨,故事曲折动人,描绘栩栩如生,和魏晋志怪小说已有明显的不同。
(二)中唐时期 这时期作品空前增多,是传奇小说的黄金时代。从内容上说,反映现实生活的作品占据了主要地位,即使谈神说怪,也往往具有社会现实内容,如《枕中记》和《南柯太守传》。
《枕中记》作者沈既济(750?-800?),苏州吴(今江苏吴县)人,曾任左拾遗与史馆修撰等职,并撰《建中实录》。《枕中记》是受了刘义庆《幽明录》“焦湖庙祝”的启发,借以表现唐代官场的现实的。作品写卢生在邯郸逆旅中,借道士吕翁的青瓷枕入睡,梦中经历了他生平热烈追求的“出将入相”的生活。一旦惊醒,还不到蒸熟一顿黄梁饭的工夫。于是他大彻大悟,万念俱息。《南柯太守传》的作者李公佐(770?-850?),字颛蒙,陇西人,尝举进士,今存所作传奇四篇,而以《南柯太守传》成就为最高。作品除受“焦湖庙祝”的启示外,还受《搜神记》“卢汾梦入蚁穴”的影响。它写淳于棼醉后入梦,被槐安国招为驸马,出任南柯太守,廉能称职,深受百姓爱戴。后因与檀罗国交战失败,公主又随之谢世;于是宠衰谗起,终被国王遣送出郭。淳于棼醒后惊异,寻踪发掘,始知所谓槐安、檀罗国者,原来都是蚁穴。从此他深感人生虚幻,乃栖心道门,不问世事。
这两篇作品都曲折反映了一般封建士子热中功名富贵的思想,也揭露了封建社会官场的险恶和争权夺利互相倾轧的丑态。但因作者受道家影响过深,对现实矛盾采取消极逃避的态度,作品的思想性也就不高。他们越是渲染卢主、淳于棼的飞黄腾达和身受排挤,也就愈发加强了作品所宣扬的“人生如梦”的主题。然而这两篇作品都能融合寓言与志怪的表现手法,具有讽刺文学的某些特色,在艺术上是有价值的。《南柯太守传》穿插颇多而结构严整,情节丰富而脉络清晰。结尾尤为成功。鲁迅说:
“篇末命仆发穴,以究根源,乃见蚁聚,悉符前梦,则假实证幻,余韵悠然,虽未尽于物情,已非《枕中》之所及矣。”(《中国小说史略》)李公佐还有一篇《古岳渎经》,写楚州刺史李汤于龟山水中见一怪物而不识,后作者泛洞庭、登包山、入灵洞,得《古岳渎经》第八卷,乃知其物为淮涡水神无支祁,禹治水至桐柏山,加以降伏,镇锁龟山足下,使淮水安流。这个神话反映人民战胜了水灾,创造了一个“神变奋迅”的神猿形象,它和《西游记》中孙悟空的形象是不无关系的。
以爱情为主题的作品如《任氏传》、《柳毅传》、《霍小玉传》、《李娃传》、《莺莺传》等,在唐传奇中成就最高。它们大都歌颂坚贞不渝的爱情,谴责封建礼教和门阀制度对妇女的迫害;并且经常运用写实手法来刻画人物性格和环境气氛,创造了一系列优美的妇女形象。这些作品从男女双方的自身条件出发,以“郎才女貌”为理想的爱情标准,比之当时要求“门当户对”的婚姻,有一定的历史进步意义。作品所虚构的美满结局,也反映了人们争取幸福婚姻的善良愿望。然而有的作者把高科及第当作解决矛盾的出路,则表现了他们庸俗的封建思想。
《任氏传》和《柳毅传》都是具有神怪色彩的爱情小说,而充满人间社会的清新气息,是对六朝志怪传统的大革新。沈既济的《任氏传》写富公子韦金的贫女郑生与孤女任氏相爱,韦金惊羡任氏的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