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山里人的锄头
蔡民权
山路弯弯,扛着锄头的山里人在来来回回中摸索着远方的道路。春去秋来,莺飞草长,
山里人依旧寻找着远方的路。风,夹杂着泥土的气息,带着所有山里人熟山里人的锄头
蔡民权
山路弯弯,扛着锄头的山里人在来来回回中摸索着远方的道路。春去秋来,莺飞草长,
山里人依旧寻找着远方的路。风,夹杂着泥土的气息,带着所有山里人熟悉的、眷恋的气
息,在山路上久久地弥漫着……
山里人是勤劳的,他们一代又一代人,象愚公移山一样一锄一锄,一锤锤硬是把荒山
变成了良田。早晨、午间和傍晚,各家厨房的烟囱里飘出袅袅炊烟,它们呼应着升上天际,
村庄里到处弥散着柴草燃烧后的淡淡糊糊的气息。村人常年在土里刨食,与柴草相伴,用
锄头在田土里打磨着时光和岁月,在柴米油盐里艰难而快乐地度年月。
深浓的记忆里,我家挨着厨房的角落里,总喜欢放着几把带着泥土的锄头。其中有两
把锄头的把已被磨得油光水滑,它的刀刃常被艰涩难耕的地磨得铮亮。锄头结构很简单,
由一根长木锄杆和铸铁锄板组成。锄头按比例分有大小之分,大的叫锄头,一般都是男人
使用,小的叫薅锄子,是妇女薅地用的。父亲在天刚蒙蒙亮就扛着锄头往地里赶。到了田
间地头,父亲在寒冷的冬天紧握锄头在板结的土层上发出“叮咣”“叮咣”的响声。在烈
日炎炎下,他光着膀子,脖子搭着毛巾,挥舞着锄头汗流浃背地锄禾,上身被晒得黑油油
的样子。一大块地眨眼间就在父亲的锄头下变了样,一块又一块泥土翻了个身,褐黄的颜
色呈现在天空下,散发着浓郁的乡土味。父亲一辈子都在和锄头打交道,父亲的青年、壮
年和老年,父亲一生的时光都在锄头挥舞的岁月里长大和变老。
那些时候,父亲荷锄下地、饱经沧桑的身影总在我的心头留下英雄的形象。
我们这里的锄头跟别地的锄头很有些不同:锄头把短;锄柄顶端套着大大的铁圈——
这样的锄头一般使用三斤以上铁金属制成,故而号称“三斤半”锄头,我称之为“大头锄
头”。别的地方土地平坦且土壤疏松,故而常使用那些叫做“荒耙”“薅刀”等刀刃宽宽的
农具,劳动效率一般是我们这里锄头的两倍以上。一般的锄头他们倒是不常用,故而常闲
置。锄头闲置时间一长,便显出一副锈迹斑斑的样子来。但在我们家乡,几乎只要一进地
里劳作,大头锄头便是须臾不可缺少的劳动工具。
家乡的耕地多为紧紧的密度甚高的黄土壤。种这样的地,有时恐怕要使出吃奶的力气
才能令锄头像钻头一样钻进土里。如若使用的力气稍小些,那锄头只能在土壤的皮上滑过,
留下点淡淡的痕迹。这样种地,遑论种出令人满意的庄稼来,遑论有个好收成了。在我记
忆中,使用这样的锄头劳动时,劳作者要弯腰九十度甚至一百度以上才能把力气灌注于锄
头顶部,让身体向大地作近于匍匐的姿态,而每挖一锄,劳作者都要蹬紧双脚,甩开膀子,
倾尽心力,每挖一锄都足以把劳作者平时储存的那点力气能量耗尽,然后大汗淋漓,喘气连连。有不胜体力者,定会虚脱于田间地头,拜服于庄稼与大地。
那年回老家,我找到父亲用过的锄头,我一边擦拭锄把上的灰尘污垢,打磨锄刃上的
铁锈,一边睹物思情,想起父亲一生手握锄头寒来暑往与土地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