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做一张圣诞贺卡
离圣诞节还远,我却收到了一张来自英国的圣诞贺卡。和其说那是一张“贺卡”,不如说象一封“唁函”。贺卡正面那穿红衣红帽身背礼袋的圣诞老人,被改画成戴着老花镜、挂着助听器、牵着一条狗的孤苦老头。里页的贺词也被发信人的一做一张圣诞贺卡
离圣诞节还远,我却收到了一张来自英国的圣诞贺卡。和其说那是一张“贺卡”,不如说象一封“唁函”。贺卡正面那穿红衣红帽身背礼袋的圣诞老人,被改画成戴着老花镜、挂着助听器、牵着一条狗的孤苦老头。里页的贺词也被发信人的一首小诗所替代:
不必多一间房。
不必多一张床。
不必多喂一张口。
不必多为一种人愁。
不必怨“天河”远隔万里。
不必,再也不必离开我亲爱的安妮。
“贺卡”背面还写着:
你大概不会想到,我竟收到了她这样一封信,也是给我的最后一封信。她说她不能再等了,目前不得不痛苦而歉疚地盼望我此后永远忘了她。为生活所迫,她这位已近三十的老姑娘只得最后屈从父命,将于今年圣诞节跟一位丧妻的富商结婚。
这是我始终紧张却盼望避免的结局,是我早就预料但并非期待的成果。我想哭吗?不,我想笑。我感到了主线的轻松,感到了真正的解脱。
艾文思
这里,先作一种小小的注释:“她”,是位日本姑娘;“安妮”,是一条狗的名字。
艾文思是一位热爱中国文学特别是诗歌的英国青年,数年前曾在北京语言学院和辽宁大学学过中文。几年后,当我在英格兰中部小城乔登汉再会到她时,我几乎认不出她来了。但是三十出头的她竟象半百老头:半歇顶,微驼背,说话不时气喘咳嗽,似乎耳朵尚有点背,看东西也颇费力。
“唉,偏在这时病又犯了,”她忧心忡忡地对我说。她从中国回英后,始终找不到固定工作,虽然她的中文学得相称不错。此时,她好不容易临时受雇于英国道梯公司当翻译。目前她跟我旧友重逢,似乎要一吐心头的郁结为快:“中国有句话叫‘屋漏偏逢连阴雨’,我回国后工作找不到,病魔却寻来了。先是得了哮喘病,后又在一次高烧后发现耳朵已近失聪,视力也衰退。看来这哮喘是难以断根了……”疾病和失业使她的身心倍受痛苦和摧残。
艾文思的“家”离我的住地很近,她邀我去她的陋室小坐。那真是一间斗室,一张单人床、一张写字桌、一种书架和一种小柜几乎把空间所有占满了。我一进屋,从书桌底下窜出一条大黄狗,它欢蹦乱跳地向主人表达亲热。艾文思一边爱抚地摸着狗的脑袋,一边对我说:“别怕,安妮从不咬人,它可好了,我回国后始终跟它相依为命呢。”
“你的‘樱花’怎么样了?”进屋后,我就注意到了小镜框里那张美丽端庄的东方姑娘的玉照,她就是艾文思的日本女好友“樱花”,她俩是在中国留学时结识相爱的。我懂得她们回国后书信往来不断,只恨“天河”太宽,两人的经济能力所有不够渡那“鹊桥”之费,致使这对异国恋人一别数年,相会无期。
“她的日子也不好过,一种小图书管理员的微薄收入,还要赡养年迈多病的双亲和一种患小儿麻痹症的弟弟。她盼望我去日本,在那儿找工作,然后成家。可我目前这样的身体……”
“你为什么不配眼镜和助听器呢?”
“我所有有,但心里窝火不想戴。”说着,她打开抽屉找出来一种小本子,那是她的“诗集”。上面有这样四句: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