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有没有另外一种美?
——那须正干《活宝三人组》的启示
刘绪源 《中华读书报》(2011年04月13日 20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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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偷书行 动。这个故事的情节比上面更单薄,人物也没有太突出的性格显现,但读来合情合 理,又出现了问题少女的形象和打斗的场面,所以还是有一定的可读性。
第三个故事写八谷飞为了在女生面前争胜,硬说水池里有尸体会浮上来,还会 喊救命。他让阿慢和博士做了假的尸体,还搞了呼救的录音。不料女生们到来时, 真的有尸体浮上来了,原来这天正巧有少女自杀……第四个故事写班里搞社会考察, 八谷飞不耐烦做枯燥的发掘工作,一个人乱逛,结果掉进了一个深洞,走也走不到 头,一直通到一个大寺院的底下。原来这是战时的防空洞,从而牵扯出了被沉埋已 久的悬案。这两个故事,一个是鬼故事的变种,一个与历史迷案挂钩,都很容易抓 人眼球;然而偶然性太大,故事的转折纯属巧合,没有一点先兆,也没有任何必然 性,只是随意而耸人的编排。这就缺乏可信性,也耐不得咀嚼了。这很有点像“奥 特曼”与怪兽的系列故事,热闹离奇,孩子可能爱看,但实在不是好的儿童文学。
第五个故事又回到文学性的追求上了,写阿慢被姐姐逼着参加电视台的有奖答 问,八谷飞和博士为他做了对讲器,打算在现场帮他作弊,阿曼一路过关斩将,差 点夺冠,结果发现,他戴的是电视台的耳机,并没有用对讲器。这个结局出人意料, 故事一波三折,同时也对造假者作了小小的嘲弄。
从这五个故事里,看得出作者在转型时,作了如下的努力:
一是追求“好看”,而不再只追求作品的“好”,为了可读性可以放弃一些文 学上的严格要求;
二是在题材上向那些足以吸引眼球的样式靠拢,比如写问题少女、偷盗、打斗、 考场作弊、鬼故事、战争悬疑,等等;
三是在故事情节上更下功夫,追求热闹、突然、出奇、惊吓、悬念、巧合,更 注重外在效果。此外可能还有,但主要是这三者。这三者之间的内在联系我们放到 下文整理。
然而作者的文学功底仍在,他的生活积累和文学体验,都不会在创作中不起作 用。经过这一转型的探索期或摇摆期后,如何在以后的创作中调理好通俗性与文学 性的关系,将决定他未来作品的艺术走向。
从《活宝三人组》第一辑的另三本书中,很容易看出来,作者对于“在题材上 向那些足以吸引眼球的样式靠拢”,可说是做得相当自觉。第二本《侦探队》,是 少年破案故事,称得上是一部推理小说。第三本《绝密大作战》,写了小学高年级 生的恋爱问题。第四本《探险记》,则是写三位壮士驾船出走,漂流海岛,过了一 段鲁滨孙般的冒险生活。
这种“自觉靠拢”,也可说是一种趋向于“类型化”的努力。
“类型化”是通俗文学不得不走的路,简直可说是必由之路。本来,纯文学追 求的是“好”,是一种真诚的表达,即作家通过写作把自己灵魂的一部分奉献出来, 它是有"真生命”的;这真生命同时又是独特的,是作家对于人生的独到的发现和 体验,他被这样的体验搅得难以安生,不得不写,所以它不是(或主要不是)“编” 出来的;又因为是要安置自己的灵魂,是为充分表达自己的独特体验而写,这就必 须找到最好的形式,所以它在艺术上也是独到的。但通俗文学不是这样,它追求的 不再是“好”,而是“好看”,它有大众性和商业性的要求,所以要尽可能吸引眼 球,那就要有抓人的故事,要以故事性取胜,而不再突出“真诚的表达”,突出的 恰恰是一个“编”字。看起来这是突破,是挣脱了纯文学的束缚,从此可以海阔天 空,任意编织了,其实却不那么简单。写了一段的写手,都会发现,故事的套路相 当有限,能够吸引眼球的题材和母题也只有那么一些,大家不久就纷纷落于相近相 似的故事中了,仿佛游乐场中的“碰碰车”,很快就你碰我,我碰你了。相反,不 是那么易于生产的纯文学,因为要从各自的灵魂出发,而又自觉地追求独特性,反 倒不容易雷同。这是一个有趣的悖论,这也涉及到了通俗文学的复制性的问题。为 避免复制带来的审美疲劳,让大量的通俗文学新作能得以流通,就自然形成了一种 共识(很像一种交通规则)
一一相类似的作品,相互靠拢,自觉比较,取长补短, 推陈出新。靠拢了不更看得出雷同了吗?正好相反,世事就是如此诡异,这用得上
《红楼梦》脂评中的一句话:“特犯而不犯”。干脆放一起,反倒不怕了。你想, 推理、破案的小说放到一起,作家们坐下来研讨、比较一下,评论家们作一综述合 评,高下新旧,不是马上看出来了吗?于是,去掉一批最低分,淘汰出局;过得去 的见贤思齐,更上层楼;那些写得最好的被尊为“大师”,从此信心十足,新作迭 出,行情看涨;那些准大师们也有了奋斗目标,急起直追……一种兴旺景相,不就 形成了?这比没有这么一个圈子时,见不出各自高下,而又动不动发生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