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桑葚红了
碧 芫 木讷老汉夹着弦子,手里提着个半旧不旧的白布口袋,斜掮着肩膀走进李秀婶婶家的庄门。他的腿有些硬,走路摇摇摆摆。他一如往常,走到那棵老桑树底下,把口袋丢到地下,腾出一只手来,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破报纸铺在地上。然后,他地方离村子很远,在大队树林子的南边。那是一处非常僻静的河湾地,三四个女人和张福正分好了工就开始干活。三四个人挑沟,相隔的距离也比较远,只有两人挑到分界线时才能遇见。张福正干活显得十分轻松,一边干活,一边还哼几句“花儿”。张福正的前面是李秀,他们俩相遇的机会相对来说多一些。张福正每次和李秀遇见,都会闻到一股香喷喷的女人味道。这种气味如同一剂兴奋药,使得他浑身燥热,兴奋不已。他的心跳会在突然间加剧,他感到自己体内正产生一种无法克制的冲动。
“秋天的日头晒死个驴呢,真没说错。”张福正在和李秀又一次相遇的时候说。他望了望炙热的太阳,把目光投到前面女人的身上。“你的歌儿唱得怪好听的,从哪学来的?”李秀笑眯眯地问他。“自个想的呗,想听就再给你唱几句。”
月亮上来亮上来
月亮的光里你逛来
爬上肚子又滚下来
大愣啊,奶头上不扳住咋成呢
那时的李秀是刚刚新婚的小媳妇,肉嘟嘟的身体,滚圆的屁股,高隆的胸脯都使男人们馋涎欲滴。虽然是新媳妇,但她穿着却和老女人一样,穷嘛,有啥办法呢。她上身穿一件劳动布工人制服,还是当工人的叔叔给的,下穿一条青布大裆裤子,屁股上还补了块手巾大小的补丁。由于忙,那块补丁一边的线全开缝了,只要一弯下身去,嫩白的屁股就露了出来。她干活的时候,后背和屁股正好对着张福正的前边,张福正一抬眼,就会时不时看见那里。这一会,他又看到她那丰润的肌肤,这使得他下边的东西也迅速膨胀起来。一种让他无法忍受的感觉强烈地袭击着他,使他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火烧。他趁李秀不注意,解开裤带,跑过去一把抱住李秀。一阵震颤,使他跌入了无底的深渊里。他感到沟两边的草长到树一样高了,空中的鸟叫声响成一片,土在翻浪,石头在飞旋,河里的水流到了他的脑袋里来了。
如果不是队长的恰巧到来,李秀或许会接受他,或许还会爱上他。但正在他魂不守舍的时候,却听到一个粗鲁的男人的声音叫他:“张福正,你在干啥?”
这一声,惊得张福正张大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李秀又气又急,返身用手一推,便把张福正推倒在土沟里,急怒之下,也不及细想,她把手中的铁锨一挥,“你这个流氓。”便铲向他的下体。张福正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那锋利的铁锨便把他那玩意儿连根削了下来。他感到那个地方一片冰凉,紧接着一阵火烧似的疼痛,一股鲜血便喷射出来,喷得李秀满胸脯都是。
“哎哟――啊!”一阵撕心般的疼痛使张福正大叫一声。李秀也被惊呆了。
“快,拿衣裳捂住伤口,别让血把人给淌死了。”队长也急忙跳下沟来,他也被眼前的情形惊得张慌失措,但很快他就清醒过来,一把撕下李秀身上的衣服按到张福正的伤口上。几个女人闻声赶过来。张桂英冲李秀骂道:“还不快背上他上医疗所。”
李秀这才猛然省悟,知道自己惹下了大祸,赶忙背起张福正往医疗所跑。
“没法再接了,只连了一点皮。”赤脚医生李大强惋惜地说,一剪刀把那东西剪了下来。张福正看到自己的阳物被扔到了地上,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一阵猛嚎,把院落里的鸟儿们全吓飞了。
命被救了下来,但作为男人的根永远离开了张福正。几天后,人们毫不容情地叫他木讷,即“没那”的谐音。“没”这个字,在当地的口音中读“木”,后来,就干脆直截叫他木讷了。
木讷保住命的半个月后,队上把他作为教育典型拉到会上批斗。批头会就在队院里召开。这些天人们正在忙秋,批斗会只好在晚上举行。在没有啥娱乐的那个年月,人们一听到这类事情就热血沸腾,一下子把疲劳忘到了九霄云外。面对人们的嘲笑、愤怨和咒骂,他无话可说,谁叫他做下这么丢人败相、有辱风化的缺德事呢。但更多的人都在为男人那个东西惋叹不已。
“不就那么回事吗?把人家的根都剜了,缺德啊。”
“活该,谁叫他不正经,大天白日硬操人家小媳妇子哩。”
“拔掉萝卜有个窝儿在呢,让人家一辈子娶不成女人养不成娃,断子绝后的事啊! 还不如当初一铁锨把他的命要了倒好些。”
批斗会上,没有多少人发言,有的只是底下的议论。只有李秀的婆家人把这事看成一场浩劫,一场大运动。“欺人太甚!”他们说。他们把李秀打得鼻青脸肿,披着头发让她站在木讷身前。
“啐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狠狠地啐他!”
李秀淌着眼泪,把嘴里的唾沫都啐光了。她口干得要命。她的男人还要她把尿撒到盆子里泼在木讷脸上。
“人虚没好事,狗虚挨石头啊!”有人看着木讷被那些人弄得人鬼不像,为他叹息起来。
“用牛粪熏他,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