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24
文档名称:

大堡柳船坞.doc

格式:doc   大小:29KB   页数:24页
下载后只包含 1 个 DOC 格式的文档,没有任何的图纸或源代码,查看文件列表

如果您已付费下载过本站文档,您可以点这里二次下载

分享

预览

大堡柳船坞.doc

上传人:好好用文档 2022/9/12 文件大小:29 KB

下载得到文件列表

大堡柳船坞.doc

相关文档

文档介绍

文档介绍:大堡柳船坞
陈启文那个大堡实在太奇怪了,像是一夜之间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但并不生硬,因为有水,还有一个船坞,便有了抑扬顿挫的意味。天气晴朗时站在大堡脚下看船坞,看不见船坞,只看见半天云里长着一棵大树。是一棵柳树。长了千百年了,长得偌大的一座大堡柳船坞
陈启文那个大堡实在太奇怪了,像是一夜之间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但并不生硬,因为有水,还有一个船坞,便有了抑扬顿挫的意味。天气晴朗时站在大堡脚下看船坞,看不见船坞,只看见半天云里长着一棵大树。是一棵柳树。长了千百年了,长得偌大的一座岩土堡子一片寂静。那树偶尔一阵摇动,四面八方都会起风。入夜,从那沧桑的树叶里吐出几星灯火,人们才知道那大树里边还藏着东西,仿佛从烟火人间中脱离出来,高深得像座庙。多少年了,那里边只住着一个孤老,姓方,方秋爹。
等我们这些小把戏能够爬到那个大堡―正面去时,方秋爹的背已驼了。他驼着背时,比我们这些十来岁的孩子高不了多少。他的那个船坞,格局不大,一间工棚,两间厢房,圈在一个土墙院子里。湖光山色,却数这里最好。除了那棵长了千百年的柳树,船坞后面还有一片桃花捧着。桃花杨柳,是江南水乡的魂。每年桃树着花的时候,就像一片紫色的祥云。桃花一开,柳絮便开始飞舞,白的红的,被风送过来,一朵一朵地绽开,落到方秋爹头上,美美地吸了他一头。方秋爹有点不知所措,不知所措地就老了,一半的头发都白了。又好像,是在他长久地凝望之后,猛一回头,这头发就白了。
他是在看那些船。他这样长久地看着时,那个驼背让人生出许多感动。这个大堡三面环水,是八渡溪、陆水河和黄盖湖的交汇处。大堡脚下,水极深,正好可以湾船。没有足够的深度,水不会这样冷。即便到了炎热的夏天,一滴水溅到你身上,你也会心里一凛。在一片水泽中凭空多了这个大堡,大约也是天地中的一种造化吧。每年的桃花汛一到,河里、溪里、湖里的水就噌噌往上涨。别的地方都沉在水里了,这个堡就成了惟一露出水面的陆地,也可以说是个岛了。那些船,无论你从哪一条水路上过来,想要走得多远,在进入长江,进入洞庭湖之前都要经过这里,又无论你从多远的地方来,赶到这里就一定是太阳落水的时刻。多少往来江湖的船只,从没有在另外的时刻到过这里。这让人感到神奇,感到冥冥中有一种东西在控制你。你可以感觉到这里有一种力量。你没法不按这儿的规矩来行事。
太阳落水时,方秋爹便会把手上的活儿放下,驼着背走下大堡,濒水是一个小小的麻石码头,他就在这里候着那些船。这码头也是老方家的先人修的,也由老方家一辈辈地管着。所谓船坞,既是修船、造船的地方,也供往来船只停泊。大堡柳船坞是老方家的祖业,先有这个船坞,才有我们现在住着的这个堡柳镇。老方家在此地算得一个奇怪的家族,虽代代都有传人,却是世代单传,一根血脉晃晃悠悠命若琴弦,似要断了却又终于未断。然而到方秋爹手上,是真的要断了,方秋爹是第八代传人,八,发啊,可不但没发,反而要绝代了。
这会儿,水里已经撒满了船,渡人的,打负的,拉货的,或直里行,或横里走,那些船的种类和名字千奇百怪,什么新墙小驳,洞庭风网,麻阳箱壳,还打倒把子,摇戟古,黄雀嘴儿,小迷腊子等,多得让人数不过来。方秋爹不用看,一听那船行时的划水声,就知道是什么船。我眼睛好使,方秋爹看不见的地方我也看得见,我看见一条船远远地划来了,却叫不出那条船的名字。我只能把这许多船大致分成两种,一种是帆船,一种是机轮船。这江湖上跑着的,机轮船是一天天地多起来,它们来了,先听见一阵机器突突的转动声,再看见一团团烟雾似的东西,待到烟雾散尽,猛然发现,那船已经驶到眼皮底下了。
嗨,拿稳了!那机轮船上的水手牛皮哄哄的,从一丈开外凌空抛过来一只铁锚,四只锋利的铁角,拉得铁链子叮咣叮咣一阵响。方秋爹伸长身子把那铁锚在半空中抓住,那一刻他是一点也不显老,一点也不驼,他那跃向空中的样子敏捷而矫健,一跃,又劈开两条腿站住,稳稳的。那像野马一样的船刚才还翘蹄子撅屁股的,嘶嘶地喷着响鼻,眨眼间就被方秋爹勒住笼头了,乖乖的驯服地游到岸边来,又伸出一只跳板,像一只古怪的触角,探了探,就把岸抓紧了。从船上走下的,有挑担的,有背筐的,花眼柳条筐里装着从岳州捉来的小猪崽子,神魂颠倒一般地叫唤。还有些人,一只手牵着小娃儿,另一只手牵着三两只小白山羊,娃和羊都在叫,不知是羊在叫还是娃在叫,叫声难以分辨。这是大堡柳一天最热闹的时候,充满了世俗吵闹的快乐,大呼小叫的,脸都被飞溅的浪花沫子溅湿了,于是都兴奋地不停地擦。
很快,一条条船都空了,码头也空了。方秋爹还没走,拎着马灯在数那些船,一条一条地数,一直数到所有的船都睡了,他也打了个哈欠,突然看见了我。他空空地呵了一声,你这个野崽怎么还没走啊,你姓啥?
我也姓方。我爹突然动了心思,他搔了搔那葫芦瓢似的秃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儿子,咱们也姓方啊。
本地姓方的人家不少,可和世代单传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