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2
文档名称:

史铁生《八子》原文欣赏.docx

格式:docx   大小:20KB   页数:12页
下载后只包含 1 个 DOCX 格式的文档,没有任何的图纸或源代码,查看文件列表

如果您已付费下载过本站文档,您可以点这里二次下载

分享

预览

史铁生《八子》原文欣赏.docx

上传人:PIKAQIU 2022/12/3 文件大小:20 KB

下载得到文件列表

史铁生《八子》原文欣赏.docx

文档介绍

文档介绍:该【史铁生《八子》原文欣赏 】是由【PIKAQIU】上传分享,文档一共【12】页,该文档可以免费在线阅读,需要了解更多关于【史铁生《八子》原文欣赏 】的内容,可以使用淘豆网的站内搜索功能,选择自己适合的文档,以下文字是截取该文章内的部分文字,如需要获得完整电子版,请下载此文档到您的设备,方便您编辑和打印。史铁生《八子》原文欣赏-作品人物网
公布时间:2023-05-0316:36责编:岁好种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现在有偿征稿
【导语】:《八子》史铁生写的一篇文章,关于《八子》的主要内容是什么始终受到关注,来了解一下《八子》原文及赏析
八子
童年的伙伴,最让我不能忘记的是八子。
几十年来,不止一次,我在梦中又穿过那条瘦长的小巷去找八子。巷子窄到两个人不能并行,两侧高墙绵延,巷中只一户人家。过了那户人家,出了小巷东口,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宽敞的空地上有一棵枯死了半边的老槐树,有一处公用的自来水,有一座山似的煤堆。八子家就在那儿。梦中我观察八子还在那片空地上疯跑,领一群孩子呐喊着向那山似的煤堆上冲锋,再从煤堆爬上院墙,爬上房顶,偷摘邻居院子里的桑椹。八子穿的还是他姐姐穿剩下的那条碎花裤子。
八子兄弟姐妹一共十个。一般状况,新衣裳总是一、三、五、七、九先穿,穿小了,由排双数的继承。老七是个姐,故继承一事常让八子苦恼。好在那时无论男女,衣装多是灰、蓝二色,八子所以还能坦然。只那一条碎花裤子让他倍感羞辱。那裤子紫地白花,七子一向珍爱还有点舍不得给,八子心说谢天谢地最好还是你自格儿留着穿。可是母亲不依,冲七子喊:“你穿着小了,不八子穿谁穿?”七、八于是齐声叹气。八子把那裤子穿到学校,同学们都笑他,笑那是女人穿的,是娘们儿穿的,是“臭美妞才穿的呢!”八子惭愧得无地自容,以至蹲在地上用肥大的衣襟盖住双腿,半天不敢起来,光是笑。八子的笑毫无杂质,完全是成认的表情,完全是承受的态度,意思是:没错儿,换了别人我也会笑他的,惋惜这回是我。
大伙笑一回也就完了,惟一个可怕的孩子不依不饶。(这孩子,姑且叫他K吧;我在《务虚笔记》里写过,他矮小枯瘦但全部的孩子都怕他。他有一种天赋本事,能够精确区分孩子们的性格强弱,并据此常常地给他们排一排座次我第一跟谁好,其次跟谁好以及我不跟谁好于是,孩子们便都屈服在他的威势之下。)K平常最怵八子,八子身后有四个如狼似虎的哥;K因此常把八子排在“我第一跟你好”的位置。然而八子独立独行,对K的威势从不在意,对K的拉拢也不领情。如今想来,K肯定是对八子记恨在心,但苦于无计可施。这下时机来了由于那条花裤子,K敏觉到降服八子的时机到了。K最具这方面才能,观察谁的弱点立即即知怎样利用。拉拢不成就要打击,K生来就懂。比方上体育课时,教师说:“男生站左排,女生站右排。”K就喊:“八子也站右排吧?”引得哄堂大笑,全部的目光一齐射向八子。再比方一群孩子正跟八子玩得炽热,K踅步旁观,冷不盯捡其中最软弱的一个说:“你干嘛不也穿条花裤子呀?”最软弱的一个发一下懵,便困惑地退到一旁。K再转向次软弱的一个:“嘿,你早就想跟臭美妞儿一块玩儿了是不是?”次软弱的一个便也犹迟疑豫地离开了八子。我说过我生性软弱,我不是那个最,就是那个次。我惶惶然离开八子,向K靠拢,心中竟跳出一个卑劣的盼望:或许,K因此可以把“跟我好”的位置往前排一排。
K就是这样孤立对手的,拉拢或打击,天生的本领,八子身后再有多少哥也是白搭。你甚至说不清道不白就已败在k的手下。八子所以不曾请他的哥哥们来帮助,我想,未必是他没有过这念头,而是由于K的手段超群,甚至让你都不知何以申诉。你不得不佩服K。你不得不成认那也是一种天才。那个矮小枯瘦的K,当时才只有十一、二岁!他如今在哪儿?这个我童年的惧怕,这个我一生的迷惑,如今在哪儿?时至今日我也还是弄不大懂,他那恶毒的力量是从哪儿来的?如今我已年过半百,所经之处仍旧常能见到K的影子,所以我在《务虚笔记》中说过:那个可怕的孩子已经长大,长大得处处都在。
我投靠在K一边,心却追随着八子。全部的孩子也都一样,向K靠拢,但目光却艳羡地投向八子八子仍在树上欢乐地攀爬,在房顶上自由地蹦跳,在那片开阔的空地上风似地飞跑,单独玩得投入。我记得,这时K的脸上全是忌恨,转而愤怒。最终他又喊了:“花裤子!臭美妞!”怯懦的孩子们(我也是一个)于是跟着喊:“花裤子!臭美妞!花裤子!臭美妞!”八子站在高高的煤堆上,脸上的羞惭已不那么纯粹,好像也有了畏怯,疑虑,或是忧哀。
由于那条花裤子,我记得,八子也几乎被那个可怕的孩子打倒。
八子要求母亲把那条裤子染蓝。母亲说:“染什么染?再穿一季,我就拿它做鞋底儿了。”八子说:“这裤子还是让我姐穿吧。”母亲说:“那你呢,光眼子?”八子说:“我穿我六哥那条黑的。”母亲说:“那你六哥呢?”八子说:“您给他做条新的。”母亲说:“嘿这孩子,什么时候挑起穿戴来了?边儿去!”
一个礼拜日,我避开K,避开全部别的孩子,去找八子。我觉着有愧于八子。穿过那条瘦长的小巷,绕过那座山似的煤堆,站在那片空地上我喊:“八子!八子!”“谁呀?”不知八子在哪儿同意。“是我!八子,你在哪儿呢?”“抬头,这儿!”八子悠闲地坐在房顶上,随即扔下来一把桑椹:“吃吧,不算甜,好的这会儿都没了。”我暗自庆幸,看来他早把那些不开心的事给忘了。
我说:“你下来。”
八子说:“干嘛?”
是呀,干嘛呢?灵机一动我说:“看电影,去不去?”
八子答复得干脆:“看个屁,没钱!”
我心里突然一片光明。我想起我兜里正好有一毛钱。
“我有,够咱俩的。”
八子立即猫似地从树上下来。我把一毛钱绽开给他看。
“就一毛呀?”八子有些绝望。
我说:“今日礼拜日,说不定有儿童专场,五分一张。”
八子快乐起来:“那得找张报纸瞅瞅。”
我说:“那你想看什么?”
“我?任凭。”但他突然又有点迟疑:“这行吗?”意思是:花你的钱?
我说:“这钱是我自己攒的,没人知道。”
走进他家院门时,八子又拽住我:“可别跟我妈说,听见没有?”
“那你妈要是问呢?”
八子想了想:“你就说是学校有事。”
“什么事?”
“你编一个不得了?你是中队长,我妈信你。”
好在他妈什么也没问。他妈和他哥、他姐都在案前埋头印花(即在空白的床单、桌布或枕套上印出各种花卉的轮廓,以便随后由别人补上花朵和枝叶)。我记得,除了八子和他的两个弟弟九儿和石头,固然还有他父亲,他们全家都干这活儿,没早没晚地干,油彩染绿了每个人的手指,染绿了条案,甚至墙和地。
报纸也找到了,场次也选定了,可意外的事发生了。九儿首先看穿了我们的隐秘。八子冲他挥挥拳头:“滚!”可随后石头也明白了:“什么,你们看电影去?我也去!”八子再向石头挥拳头,但已无力。石头说:“我告妈去!”八子说:“你告什么?”“你花人家的钱!”八子垂头丧气。石头不好惹,石头是爹妈的心尖子,石头一哭,从一到九全有罪。
“可总共就一毛钱!”八子冲石头嚷。
“那不管,反正你去我也去。”石头抱住八子的腰。
“行,那就都甭去!”八子拉着我走开。
但是九儿和石头寸步不离。
八子说:“我们上学校!”
九儿和石头说:“我们也上学校。”
八子笑石头:“你?是我们学校的吗你?”
石头说:“是!妈说明年我也上你们学校。”
八子拉着我坐在路边。九儿拉着石头跟我们面对面坐下。
八子几乎是央求了:“我们上学校真是有事!”
九儿说:“谁知道你们有什么事?”
石头说:“没事怎么了,就不能上学校?”
八子着急地看着太阳。九儿和石头急躁地盯着八子。
看看时候不早了,八子说:“行,一块儿去!”
我说:“可我真的就一毛钱呀!”
“到那儿再说。”八子冲我使眼色,意思是:瞅时机把他们甩了还不简单?
横一条胡同,竖一条胡同,八子领着我们曲里拐弯地走。九儿说:“别蒙我们八子,咱这是上哪儿呀?”八子说:“去不去?不去你回家。”石头问我:“你究竟有几毛钱?”八子说:“少废话,要不你甭去。”曲里拐弯,曲里拐弯,我看出我们绕了个圈子差不多又回来了。九儿站住了:“我看不对,咱八成真是走错了。”八子不吭声,拉着石头一个劲儿往前走。石头说:“咱抄近道走,是不是八子?”九儿说:“近个屁,没准儿更远了。”八子突然和气起来:“九儿,知道这是哪儿吗?”九儿说:“这不还是北新桥吗?”八子说:“石头,从这儿,你知道怎么回家吗?”石头说:“再往那边不就是你们学校了吗?我都去过好几回了。”“行!”八子夸石头,并且胡噜胡噜他的头发。九儿说:“八子,你想干嘛?”八子吓了一跳,抓紧说:“不干嘛,考考你们。”这下八子放心了,若无其事地再往前走。
变化只在一瞬间。在一个拐弯处,说时迟那时快,八子一把拽起我钻进了路边的一家院门。我们藏在门背后,紧贴墙,大气不出,听着九儿和石头的脚步声走过门前,听着他们在那儿徘徊了一会儿,然后向前追去。八子探出头瞧瞧,说一声“快”,我们跳出那院门,转身向电影院飞跑。
但还是晚了,那个儿童专场已经开演半天了。下一场呢?下一场是***场,最廉价的也得两毛一位了。我和八子站在售票口前发愣,真想把时钟倒拨,真想把价目牌上的两角改成五分,真想突然从兜里又摸出几毛钱。
“要不,就看这场?”
“那多亏呀?都演过一半了。”
“那,买明天的?”
我和八子再到价目牌前仰视:明天,上午没有儿童场,下午呢?还是没有。“干脆就看这场吧?”“行,半场就半场。”但是卖票的老头说:“钱烧的呀你们俩?这场说话就散啦!”
八子懊丧地倒在电影院前的台阶上,不知从哪儿捡了张报纸,盖住脸。
我说:“嘿八子,你怎么了?”
八子说:“没劲!”
我说:“这一毛钱我确定不花,留着咱俩看电影。”
八子说:“九儿和石头这会儿确定告我妈了。”
“告什么?”
“花别人的钱看电影呗。”
“咱不是没看吗?”
八子不说话,惟呼吸使脸上的报纸起伏掀动。
我说:“过几天,没准儿我还能再攒一毛呢,让九儿和石头也看。”
有那么一会儿,八子脸上的报纸也不动了,一丝都不动。
我推推他:“嘿,八子?”
八子掀开报纸说:“就这么不出气儿,你能憋多会儿?”
我便也就地躺下。八子说“开头”,我们就一齐憋气。憋了一回,八子比我憋得长。又憋了一回,还是八子憋得长。憋了好几回,就一回我比八子憋得长。八子快乐了,坐起来。
我说:“八成是你那张报纸管用。”
“报纸?那行,我也不用。”八子把报纸甩掉。
我说:“甭了,我都快憋死了。”
八子看看太阳,站起来:“走,回家。”
我坐着没动。
八子说:“走哇?”
我还是没动。
八子说:“怎么了你?”
我说:“八子你真的怕K吗?”
八子说:“操,我还想问你呢。”
我说:“你怕他吗?”
八子说:“你呢?”
我不知怎样答复,或者是不敢。
八子说:“我瞧那小子,顶他妈不是东西!”
“没错儿,丫老说你的裤子。”
“真要是打架,我怕他?”
“那你怕他什么?”
“不知道。你呢?”
“我也不知道。”
现在想来,那天我和八子真有点儿当年张学良和杨虎城的意思。
最终八子挑明白。八子说:“都赖你们,一个个全怕他。”
我抓紧说:“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想跟他好。”
八子说:“操,那小子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那么多人,都想跟他好。”
“你管他们干嘛?”
“反正,反正他要是再说你的裤子,我确定不说。”
“他不就是不跟咱玩吗?咱自己玩,你敢吗?”
“咱俩?行!”
“到时候你又不敢。”
“敢,这回我敢了。可那得,咱俩谁也不能不跟谁好。”
“那固然。”
“拉勾,你干不干?”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搭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他要不跟你好,我跟你好。”
“我也是,我老跟你好。”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轰”的一声,电影院的门开了,人流如涌,鱼贯而出,大人喊孩子叫。
我和八子拉起手,随着熙攘的人流回家。现在想起来,我那天的行为是否有点狡滑?甚至丑恶?那算不算是拉拢,像K一样?不过,那确定算得上是一次阴谋造反!但是那一天,那一天和这件事,突然让我不再觉得孤独,想起明天也不再觉得惶恐、忧哀,想起小学校的那座庙院也不再觉得那么阴郁和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