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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忆大姑抒情散文
早晨,天上飘落一阵细雨,把公路上弄得湿漉漉、油亮亮的,风,裹夹着丝丝寒意在楼群中窜突,老去的枯叶经不起这摇荡,纷纷告辞母体,随风飘落。这一刻,在这老秋的早晨,走在树丛中的我,面对着枯枝败叶这满眼凄凉,伤感之情油然而生,不由得想起了在这个季节早逝的大姑,想起了我们相处那短短暂光里的点点滴滴。大姑是我家第一个学问分子,是我家的高傲。
大姑小时候应当说是很幸运,早早进到城里起先了读书生涯。要知道,按照那时农村的条件和人们的思想观念,女孩子能够读书,并且还是在城里读书那真算得上是凤毛麟角,我真不知道我那没文化的爷爷奶奶何以如此开通。大姑的书始终读到了长春邮电学校,应当属于中等专业技术学校,那时候人才奇缺,所以很顺当分到了多伦县的大仓乡邮电所,并辗转于黑山嘴、大河口乡,后来因为夫妻两地分居,并且还有了孩子,才几经周折,调入锡盟邮电局。从这件事上还可以看出,那时的人事部门还是很近人情的,要是搁在今日,以夫妻两地分居为理由调到一起是断无可能的。
我是中学转学到锡盟才与大姑有了更多的接触的,从前只有年节的时候大姑回家探亲才能见到她。有几年,大姑把表妹寄养在我家,因思女心切,虽路途遥远交通不便,姑姑也是每年都要回去,我也就通过姑姑回家时接触过那么几次,当然谈不上多了解了。
高二临毕业那年,我从东北农村转学进了锡盟蒙中,在大姑家住了半年。说真的,这样一个大小伙子的到来,对于当时的一个并不富有的工薪家庭来说确实负担不小,况且,当时粮食肉类很多商品都实行供应制,根本没有我这外来“黑户〞的份,所以事实上我等于分食他们的口粮。但是姑姑一家非但没有怨言,而且总是把我的一切打理得那么好。我从小养成了不看书就睡不着的毛病,在姑姑家照旧如此,所以常常看着书遗忘关灯就进入梦乡,这时候都是姑姑算好了时间,在我睡着后静静走进我的卧房把灯关掉,从来也没因此说过什么。大姑是个慢性子,也因此做家务的速度显得慢一些,但是慢有慢的好处,那每一顿饭,每一顿菜都做得精致可口,即使多数为粗粮,在她手底下也都捣鼓的细致可口,让人胃口大开。那时候物资供应很惊慌,别说收入低,就是有钱也很难买到支配外的食品,尤其是细粮和肉类,所以平常基本上都是玉米面、高粱米之类的粗粮。在农村,一般吃的都是当年产的新玉米,这样的玉米,外表光鲜红润,视觉上就能唤起人的食欲,再经过传统工艺在石磨石碾上加工,烹制出的食品才香甜可口。城里人吃到的大多都是陈年旧粮,其中玉米的馨香早已随着时间的消逝而飘走于九霄云外,有的还掺杂着库存过久的霉味,口感粗糙难以下咽不说,还常常让人感到烧心胃酸。为了大家能够开胃吃得饱,姑姑可以说是费尽心机,她在玉米面中掺入少量白面或莜面,然后经过发酵,加入少量食用碱,蒸制出“二代王〞,吃起来松软香甜,口感就细腻多了。有些时候,姑姑还把发酵过的玉米面烙成发面饼,虽然这其中的程序麻烦一些,但也会增加人们的食欲。只有到了周末,才能改善一次伙食,吃一顿饺子。也是那时,在姑姑的指导下,我学会了剁馅包饺子等一些做饭的手艺,让我在后来的单身和成家后的生活大大受益。
大姑除了上班,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家里劳碌着,就是间或去几个要好的邻居家串门,手里也总是拿着毛线活,一边闲聊,一边劳碌着。那时的人们都穿自家编织的毛衣毛裤,甚至毛线也是自己用传统的工具纺出来的。当然,这纺线和编织都很费时间,需要足够的细心耐性,但很多成年妇女都乐此不疲,而且经常凑到一起,切磋技艺,沟通心得。姑姑编织毛衣的手艺特殊细致,几乎可以说是一丝不苟,稍不如意就拆掉重来,所以做出来的毛线活总是那么平整匀整,精致秀丽,令单位姐妹和挚友们艳羡夸赞。
姑姑虽然也是上班一族,单位工作也不轻松,但家里的事务始终料理得井井有条,相夫教子,为人妻、为人母的责任总是做得那么到位。不仅如此,她在单位也始终是业务尖子、技术权威。记得第一次去姑姑的办公室时,我就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满眼满脸写满了惊异。或许是我孤陋寡闻,但确实是如此,那是1975年,整个中国还很落后,整个中国工薪阶层的办公条件都很落后。整个锡林浩特一座城市只有盟公署和军分区的办公的地方是楼房,其他地方甚至连阿纳旗的旗长们都在贝子庙那的平房里办公,还点着土炉子,地上铺着粗糙不堪的红砖。我姑姑的办公室不但在楼房里,暖气也是热乎乎的,而且地面还铺着地毯,那屋里既温和又整齐洁净,真可以说是纤尘不染。当时我真是艳羡不已,心里想将来若有姑姑这样一份工作和这样的办公条件就足矣。
由于她业务精湛,工作上又兢兢业业,一丝不苟,所以赢得了同事们对她的敬重和爱戴,我虽然去她办公室的次数就是有限的几次,但每次都看到姑姑的同事或徒弟们毕恭毕敬地称呼姑姑为师父,内心变升腾起对姑姑的崇敬。当然,除了技术缘由,这其中也有姑姑为人处世的方式和个人性格的缘由。姑姑是个温婉的人,从不与同事争吵,也不给别人添麻烦,说话语气和顺,看法亲善,这样的人自然会有更多的人气和更高的威信,也因为这些,姑姑曾数次被评为单位的先进工作者而受到表彰。
进入晚年,大姑也从岗位上退下来了。退休之后,大姑一心埋头于家务,每日打理着一家人的一日三餐,整个一个家庭主妇。那个时候,我住在乡下,妻子刚要临产,为了平安起见,姑姑把我们早早邀到她家,并给我们在医院的妇产科约好了床位,只要出现征兆,立即入院。那些天,姑姑就像一个婆婆,也像一个母亲一样细心照料着妻子,每日的三餐细心地搭配伙食,并不断给传授孕妇、产妇以及育儿要留意的事项,让我和妻子感动不已。临产日期已到,可是妻子那里仍无反应,恰好此时妻子调动事宜或得批准,通知我去办手续。期盼已久的是,最终有了头绪,自然欣喜异样;可是她原单位离市区一百多华里,那时道路状况不好,交通极不便利,来去至少要两三天,这边妻子正面临生产,做丈夫的我怎敢离开?看到我的迟疑和犯难,大姑说:“没事的,你去吧,这边有我们呢,医院已经支配好了,只要有了动静就住院,医生比你有方法,你就放心走吧。〞听了姑姑的话,我最终心里有底了,于是我放心地离开,并很快办完调动手续,于其次日返回。也是在大姑的细心呵护下,妻子顺当生产,我们的长女健康地来到人间。
大姑晚年特殊不幸,患了脉管炎,并且双脚皮肤开裂,出血不止,总不愈合。当时的医疗条件及其落后,大家也没多少医学常识,甚至好长时间都没诊断出结果。那年秋天,远在东北的父亲或许想我们了,拍来电报,以不容协商的口气叮嘱我们回家。临行前,我们姐弟四人曾去探望了姑姑,告辞时,姑姑竟然流下泪来。当时我们真没多想,只是觉得人老了简洁伤感,看到我们回家,姑姑也动了思乡之情。谁料,这一次相见,竟成永别,姑姑在我们回乡的稍后病情加重,住进北京的大医院,并被查出是脉管炎。做截肢手术,大姑迟疑一再,不忍心成为残缺之人,让自己余生成为家人累赘,最终没能同意手术,结果病情急剧恶化,引起血液感染导致败血症,年仅58岁便匆忙离世。
其实,除了脉管炎,大姑几乎没得过什么疾病,身体始终是很健康的。据大夫说,这脉管炎也并非先天遗传,而是后来的一些不良生活****惯导致的。大姑吸烟,而且历史悠久,据说还未成年就已成瘾。这几十年的吸烟史,导致了体内血液中血栓形成,进而堵塞血管,造成下肢坏死。其实,这病要是早预防,早治疗是不会到最终的严峻地步的,只是当时的医疗条件差,人们的医疗学问贫乏,最重要的是大姑只关切他人,对自己关切重视不够,到最终怕截肢残疾给亲人带来拖累,致使病情恶化,诱发了败血症。
有时候,我真觉得上天不公允,为什么要早早夺去像大姑这样好人的性命,而一些品德恶劣之人却能够好好活着,甚至长寿呢?
风,一阵比一阵强劲,树木,摇摆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地下的落叶被裹夹着飘到远方。我知道,这一刻他们对母体是多么的留恋和不舍。如今,我敬重的大姑已经离开我们23年了,想象,当年她撒手人寰的那一刻,是该多么的留恋家乡,留恋亲人,留恋人间啊。唉,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这样的时刻,我们只能幻想,已经早逝的大姑羽化成仙,在天国那边过着更逍遥更快乐的生活。
其次篇:大姑抒情散文
一、大姑逝世多年了,想起她的模样照旧倍感亲切:白皙的脸庞,光明的大眼睛,浓浓的眉毛,黑发后面盘着拳头大的小发籫,头上爱围个头巾,一身朴实的农家人装扮,说话快人快语,带着朗朗的笑声……在万籁俱寂的夜晚,岁月中大姑的一幕幕关爱出如今我的梦里,那一刻,大姑是我魂牵梦萦的思念。
在爷爷浩大的家庭中,爹爹排行老二,和大姑,大爷三人是爷爷的亲生孩子。后奶奶来后,又生下三个姑姑和两个叔叔,在爹爹亲姊妹三人中,大姑是家中的老大,有确定的声威;大爷家大娘为人圆滑,能说会道,很讨奶奶宠爱,又住在别处,避开了和大家庭的纷争;爹爹脾气急躁,娘性格木讷,不讨家人宠爱,家里一大帮孩子,一贫如洗。因此,亲人之间没有那种血脉相通的亲近感。
唯有大姑,才是我们的贴心人。大姑家在城市的郊区,每次来奶奶家,都是迈着一双大脚,风风火火地走上几里地的路程,风尘扑扑地来到奶奶家中,问候了爷爷奶奶,再来到我们家中,被冷落的家中,便有了大姑的郎朗笑声。一家人心有灵犀的感觉,在绽放出来的笑声中,总是有说不完的知心话,让我觉得好温馨。她那充溢厚爱的声音像泉水一样,一点一滴流进了我的心田。
大姑是个朴实的农村妇女,为人很随和,在我们家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像娘一样让我感到很亲切。那年冬天,大姑来了,我穿着单薄的棉衣从外面冷缩着颈项走进家门。大姑见了,慈爱地用手摸着我的棉袄,埋怨娘道:“她二嫂,不是我说你,这么冷的天,给孩子穿这么薄的棉衣,把孩子冻坏了,你可给她看病吧!〞
娘叹了口气,说道:“哪里有新棉花给她添加?只是旧袄拆洗了一下重新做的。〞大姑听了,眼睛红了,默不作声地记在心中。等她再次来家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里面是洁白的新棉花。看到大姑手中的新棉花,我眼前一亮,我知道,我的这个冬天不会再挨冻了。
我穿上娘重新给我做的新棉袄,身上暖融融的。那个冬天,我对大姑心中充溢感谢,我没有理由不快乐。
每到冬季,大姑都让哥哥到她家里拉些白菜回来。那年,我和哥哥到大姑家拉菜。哥哥充溢活力地推着一个小推车,幼小的我在上面坐着,一路上走街逛景,看尽风光,渐渐远离了繁华的城市,来到了荒郊野外,一片安静荒芜之地。我感觉路途是那么遥远,我不敢信任,已经年近六旬的大姑,每次用怎样的毅力,步行这么远的路途,来往在奶奶家。小车进入村子,在坎坷的乡间土路上颠颠簸簸来到大姑家,大姑正站在家门口,用手遮在眼帘上,在担忧地向远处张望,看到我们来了,惊喜地迎上前去说道:“你俩可来了,担忧死我了!〞
那是我第一次来到大姑家。院子具有农家小院的风格,几棵果树,高堂的房屋,几个表兄表妹,一院子华蜜和快乐。老姑给我们盛满了一小车白菜后,我们怕娘惦记,急着要走,大姑说什么也不让我俩走,忙着围上围裙,给我们包饺子。原来,大姑早早地调好了馅,和好了面,单等着我们的到来。那一天,我们在大姑家里吃上了只有过年才能吃上的猪肉大葱饺子,那满口流油的饺子,馋的我垂涎欲滴,拿起筷子就“大开杀戒〞,一口一个,噎得上不来气。大姑笑眯眯地看着我:“慢点,慢点,没人跟你抢,让你吃个够。〞一大碗饺子,把我肚子里的馋虫喂得饱饱的,味蕾过足了一把美味瘾。
大姑的爱,像照片一样保存在我的记忆里,成为我心中的刻痕。
二、那年,父亲在毫无征兆中蓦然离世,在爹爹的棺柩即将入土的那一刻,大姑一屁股坐在了尘土飞扬的爹爹坟前,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用双手拍打着自己的双腿:“我的兄弟啊,你这么早就走了,让她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啊……〞大姑的眼泪像小溪一样流淌着,让人听着撕心裂肺,让我们孝子孝女看着心疼,生怕大姑难受过度哭坏了身子,停止了啼哭,劝拉起大姑来。秋风吹乱了大姑的鬓发,我清晰地看到大姑头上根根白发在抖动,悲恸的泪水模糊了她那秀气脸庞,微小的皱纹里都灌满了苦水。风凄凄,草戚戚,树上鸟的哀嚎和大姑悲恸的哭声交织在一起。
爹爹走后,丢下刚到中年的娘和我们一大帮不大不小的孩子。家里没有了爹爹压阵,更没有人把我们孤儿寡母放在眼里了,原来冷落的亲情关系更加雪上加霜,家门门可罗燕。娘的叹息声回荡在屋子里,满屋子忧愁,一屋子寒气。
家里常来的亲戚是大姑。她每次来的时候,有时候手里拿着一块自己纺织的粗布单子,有时候手里拿着一双做好的棉鞋,一小兜子小米,几个果子……东西虽少,让饱经无情风暴侵袭的家里有了阳光的温和。是大姑,让娘悲凉的心有了劝慰,让倍感世态炎凉的我们感到了一缕亲情的温馨。“该走的走了,活着的还要勇敢生活下去,人不能总沉醉在哀思中不能自拔。〞在大姑的劝说下,娘的心情开朗起来,金色的阳光射进屋来,洒在她们身上,娘的眼中不再有阴云,只有单纯而明朗的欢乐。两个情同手足的老姊妹谈天说地,平常的对话,平常的日子,像是一场又一场欢宴,冷清的家里有了欢声笑语……是大姑,让娘重新树立起了生活的志气。
假如说我们家是漂泊在海浪中的一只小船,那么大姑,是爱惜小船的帆;假如说我们是孱弱的花朵,大姑,是爱惜小花无忧无虑成长的参天大树;假如说我们是未发芽的种子,大姑,就是那肥沃的土地,包袱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