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稀有玉人驾鹤去
2月25日,是丁亥年春节国定长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我国最著名的鉴玉大师、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张永昌先生于18:30与世长辞,享年85岁。这是中国文博事业的巨大损失。
天地有灵,3月1日大殓,之前尚且阳光普照,春风拂面,入暮竟一夜狂雨,淅淅沥沥直到仪式完全结束。
曾有评论家说,陆俨少的逝世代表着中国最后一位文人画家的消亡,厉慧良、张君秋的相继病殒,使中国京剧界进入了“没有大师的时代”……永昌先生是一位传统鉴玉技术精绝的“玉人”,更是一位品行高尚如玉的“玉人”,这位稀有玉人的故去,毫无疑问是我国传统鉴玉界一代宗师的结束。
1992年,我与先生结识于扬州的一个玉器学****班上,先生是一位声名远播,身怀传统绝技与辉煌成就的大家,是由国家文物局聘请的专家讲师,我只是一个慕名而去的普通考古工作者,但我们十分投缘,就此成了老小无猜,推心置腹的忘年交。
先生于1921年出生,14岁在上海跟叔父张仲英学****古董生意,以后又在北京师从古玩大家叶叔重,新中国成立后一直供职江苏省苏州文物商店。长达71年的文物生涯,练就了他的一副火眼金睛,凭着先生的赤诚之心,运用自己常年研****的独门绝技,先后为国家鉴定、抢救了大量文物,单玉器就有几十万件!其间,曾产生了不少耳熟能详的传奇故事。
一次,他出差内地某个小城,路过一个门户大开的裁缝店,无意中向屋里一望,瞥见桌上放着一个盛满浆糊的大瓷碗,顿觉眼前一亮。第六感觉告诉他,这个貌不惊人的碗似乎大有来历,非同小可。灵机一动,赶紧走进门去,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对那个裁缝说,自己肚子很饿,是不是可以让他吃几口浆糊?那时正值“三年自然灾害”时期,裁缝用的浆糊是面粉调的,知道可以食用,但这也是限量配给的,让他吃了,会影响活计,当即没有答应。先生发现这招失灵,又生一计,拿出20斤粮票,说自己是要饭的,愿意用刚刚讨来的粮票跟你换那碗浆糊吃。裁缝先生本不愿意再答理他,听说他要用20斤粮票来换浆糊,便转过身来,看看他的人样,将信将疑,再看看他手中的粮票,仔细辨认了一番,终于心动了。因为那时粮食紧张,粮票是按人口严格配给的,每月每人只有30斤,十分紧俏,某种意义上粮票要比钞票更珍贵,于是很快就同意了,脸上露出了难以抑制的欣喜,连忙把浆糊碗递给了先生。先生则勉强坚持住那副完全是装出来的可怜相,一到僻静处,刮掉浆糊就自我欣赏起来,不出所料,这果然是一件国宝。不过,
20斤粮票在当时的代价也是够他受的,全家为此饿了好一阵肚子。然而,当先生把这件宝贝安然转交到苏州博物馆入藏时,心中的高兴劲和成就感是无可比拟的。
当然,先生尤精于玉器的鉴定,技术高超、出神入化,对此,笔者更是亲身体验的。先生对玉器的每一种质地,每一种工艺,每一种造型,每一种人物,每一种动物,每一种花草……无一不烂熟于胸。具体地说,只要给他看到玉器上的某一个细节,如一只眼睛,他便会准确地告诉你这个玉人、这条玉龙、这尾玉鱼、这只玉鸟是什么朝代的。我在学****班上足足听了他两个星期的课,如痴如醉,意犹未尽。笔记本上记的满满当当,唯恐有一点一滴的遗漏。这应该是我一生中前所未有的、最精彩、影响最深刻的一次求学历程。我当场就观察并征询过周围同学的反应和意见,他们与我都有一样的体会。很有意思,在课余的时候我曾把先生所讲的内容,凭自己的理解分门别类画出图解,如玉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