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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页 共 亲的不晓事,甚至想装傻不去认这个包袱。 杂七杂八地胡想也就是那么一瞬间,我还是快步跑进教务处。 我见到了平日叫他小姥爷的一个亲戚,他一见到我,表情由着急变为惊喜:“终于找到你了!你妈妈就说个中学校名,我也不知道你的大名,还是主任想了这个播送的方法。”主任在一旁笑着说:“他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知道上几年级,就说是定远的,上千个学生,几十个班,我们一个个查,也没找到叫秋云的名字,只好播送了。” 我又是惊慌又是感动又是羞涩,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一个包袱究竟都带了些什么,此时此刻我也无从想起,能记起来的,就是那宁静的校内里突然的播送声,小姥爷那执着谨慎的热心肠,教育主任对一个农村母亲心愿的敬重,还有母亲那不懂得一切世事规那么就只知疼爱女儿的淳厚心。 中学毕业,我考上的师范大学,每月的助学金我吃饱饭是没问题的,但这时我起先恋爱,多了女孩子少不了的花费。父亲为一大家子的生计,并无余力顾念到我女儿家的心思。这一切全没逃过母亲的眼, 冬天的时候,男友要到我们学校看我,母亲让他捎来了包袱,里面抖出了一个更小的包袱。那是一个洗得花白的小手绢,穿插着打着牢固的结。我们费力地解开手绢,一叠零碎的毛票摊在我们面前,一毛两毛,最大的面值是一块的,数了数,共十二元零几毛。我的心热热地跳起来,除了我的母亲还能有谁呢?母亲有一手打被套的好活儿。每到冬天,她就和弹棉花的邻居合作,别人弹好的棉花,她给牵上筋,来来回回,一床被套才算是打好了。两个小时,挣一块五毛钱,还得分一半给邻居。母亲浑身沾满了棉絮,细小的棉花飞进母亲的鼻孔和嗓子,经常呛得她咳嗽不停。这一卷毛票,必是母亲一点点抠出来,瞒着严格的父亲的眼,静静塞到男友的书包贴补她小女儿的。此时母亲已经浑身是病,脸经常浮肿,她得拖着疲倦的身子弯多少次腰,吃进多少飘舞的棉花,咳嗽多少次才能攒下这一堆毛票呢? 后来我工作,结婚,远游到高母亲二千里外的北京,日子仍旧过得拮据。有一年过罢年后,母亲尽我带回去的提包,装了巨大的一个包袱。刚好一个同学北上开会,他主动去帮我拿包,一提,那包竟文丝没动。我翻开让他看:猪腿,羊腿,柴鸡,糍粑……一包包分门别类。他说:“全是实打实的东西,怪不得重得像个小山似的。一看这包袱,你就还是母亲的小女儿。”他的一句不经意的话,说得我心里直泛酸。 后来爱人最终读完了书,日子一点点地好起来。而我的母亲已经老了,父亲去世,母亲单独一个人借住在外出打工的小哥嫂的家里,她的日子须要我来照看了。于是,我起先给母亲寄包袱。好吃的点心,合脚又好看的布鞋,更多的,是治高血压和心脏病的药和钱。 母亲是个守旧的农村老人,她的观念就是“养儿防老”,而如今她用女儿女婿的钱,却并不像当年我花她血汗钱那样义正词严,相反,她是那样惶恐,那样感谢不尽。母亲的难受,仿佛是生长了多数季的果树,她奉献了全部的精华,结出了多数丰硕的果实,最终只剩下枯槁的躯干,她为她的枯槁、为她的再也不能吐出汁水供给她的枝叶和果实而难受;而我的难受,是母亲不经意的讨好的神情,是她一辈子的好强自尊被苍老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