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亦悲亦壮黄塬风
《郭双印连他乡党》(以下简称《郭》)以古朴的方言,张扬的性格,淳厚的民风,将一个偏僻农村惊心动魄的变革呈现在舞台上,像黄土塬上的来风,荡涤着观众的心灵。演出是以方言进行的,听起来土得掉渣:在辛辣幽默的村言俚语中,夹杂着不少“先人”、“?j惶”等半文不白的古语,时不时地再加上几句半通不通的当下时兴的时事、文件中的话语,令人忍俊不禁。这犀利、滚烫的语言,在人们心中震荡,让观众在笑声中品味着生活的艰辛与苦涩,看到狠咧咧的争吵与骂声背后深藏着的古道热肠和炽烈而深沉的情义。这是一群怎样的人啊!那独特的人物关系,独特的情感表达方式,粗犷而又纯朴。宛若从天而降的黄河之水,携风裹沙,奔腾呼啸,带来了黄土塬上脱贫致富的时代呐喊。他们就是生长在黄土地上的黄帝的子孙!整个演出显示出了深厚的黄土文化底蕴。
敢于直面生活的真实:在改革开放,经济腾飞的大潮中,存在着贫困、落后的穷乡僻壤――碾子沟。在这个几乎被人遗忘的角落:穷到有病无钱治,穷到盼病人快死,好去讨碗丧面吃,甚至穷到生不如死,死成为对穷的一种解脱:“舒服!再也不为穷日子熬煎了。早知道死了这么轻省,我都死了八回了!”不可谓不触目惊心!作品还敢于直面尖锐的矛盾:面对着村子里“欠下一万多元外债,账上只有七角六分钱”的现实,群众不相信党的干部能领导他们脱贫。任凭临危受命、刚刚上任的郭双印,破釜沉舟,摘下诊所的牌子,烧掉一千多元的欠条,也决不相信他能领着他们三年就能摘掉贫穷帽子的誓言。摆在郭双印面前的艰巨使命是:不仅要带领乡党们战胜饥饿和贫困,而且要在全社会理想破灭,思想滑坡,道德失范,遭遇空前严重信任危机的情势下,为党和政府挽回声誉。正如剧中郭双印所说:“村头喇叭里唱啥?《东方红》!见天唱,年年唱,唱下几十年‘大救星,谋幸福’,那是咱们党给老百姓许下的愿!碾子沟党支部有义务替党还这个愿。”
郭双印以生命为代价,依靠党支部,带领着全村群众,奋战五年,终于追上了时代前进的步伐,模范地将党的阳光播洒在群众心中。这是一部名副其实的主旋律作品。通过演出,我们感受到了创作集体对生活、对时代的极大真诚。
导演王小琮的功力令人赞叹,他为演出找到了极为生动而贴切的样式。在深厚的现实主义基础上,有机地糅进表现主义戏剧的元素,适度的变形,产生了一种仪式美,将黄土高坡上的民俗、人情、世态活生生地展现在舞台上,把作品厚重的内涵呈现在观众面前。之所以采用这种演出样式,并非像一些幼稚的导演,出于对“形式”的卖弄和自恋,实在是生活中有着太多的依据。我们身边,这种真假不分、黑白颠倒、荒谬怪诞的现象难道不比比皆是吗!演出没有局限于义务造林、集资建学和自费修路的琐细过程,而是营造情势,塑造郭双印连他的乡党们在这三个工程中气壮山河的精神。他大胆地通过人物的表面和内心的对比,揭示出人物性格、人物关系和人物关系的转化。那段关于让“叔”的戏有多生动。全村闻名的“嘴不好”的梁生茂老汉,一直和郭双印对着干。嘲讽、骂声不绝于口,不会说好话。为了不交建小学的款,梁老汉赌气让叫自己“叔”的双印称他为
“叔”,观众笑他无赖。等双印死前将这个“叔”又还给他,一叫一应时又让人潸然泪下。平时,他们骂郭双印是“万人恨”,是“恶煞”。等郭双印死了,梁老汉还骂他“恶煞”,不过是哭着骂:“谁说人不恨你?你咋能把碾子沟几百口撇下说走就走了!”这鲜活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