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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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二○○三年第二期
福建人口迁徙论考
林汀水
(厦门大学历史研究所,福建厦门 36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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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上古时候,福建地旷人稀,住的是闽越人。至宋,历经多次大规模的移民入闽,已成全国
人口密度最高、人均耕地最少之地。至是,又开始大规模地向外移民。而移入福建的人,按照传统的说
法,都是来自中原。但经细考,多数应属江浙赣的原住民;既使部分移民祖先原住中原,他们的子孙大半
也都已入江浙赣数代,然后再辗转至闽,所以严格地说,也属江浙赣人。了解这一点,对研究今福建民情
风俗****惯和方言的形成,当有一定的帮助。
[关键词]福建;移民;特点
[中图分类号] K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 422x(2003) 02 0007 14
福建人口移徙十分频繁。总体说,前期是俗号为东瓯王”。
以入迁为主,南宋至元初,则有大规模的移进移据此,是至战国时代楚威王兴兵灭越,曾有
出,而至明清,又以外徙为主。此外,尚有多次一支越国人在其越王子孙的率领下,进入闽地
境内人口的流动。兹分若干时期,摘要分述如避难。这支越人“滨于江南海上”,诚如《山海经
下。·海内南经》所云“, 闽在海中,其西北有山,一曰
闽中,山在海中”,主要集中住在闽江下游的福
一、战国时代越国人的入闽
州地区。迨至秦末,这支越人遂由越王子孙无
《史记·越王勾践世家》:楚威王兴兵伐越, 诸率其部众参加反秦,并因反秦、反项有功,而
“大败越,杀王无,尽取故吴地至浙江,北破齐在汉高帝五年,使无诸受封闽越王“, 王闽中故
于徐州,而越以此散,诸族子争立,或为王,或为地,都东冶(今福州市) 。那时无诸能率其众举
君,滨于江南海上,服朝于楚。后十世至闽君兵反秦,且先于摇受封闽越王“, 王闽中故地,都
摇,佐诸侯平秦,汉高帝复以摇为王,以奉越后。东冶”,当是战国时候由今江浙移入闽地的越人
东越闽君皆其后也”。《东越列传》“: 闽越王无甚多,已在闽地占居统治地位的缘故。
诸及越东海王摇者,其先皆越王勾践之后也,姓这是见于史书由今江浙移民入闽的第一次
驺氏。秦已并天下,皆废为君长,以其地为闽中记载。
郡。及诸侯畔秦,无诸、摇率越归鄱阳令吴芮,
二、西汉时期闽越人的被迁徙
所谓鄱君者也,从诸侯灭秦。当是之时,项羽主
命弗王,以故不附楚。汉击项籍,无诸、摇率越自无诸受封闽越王,至汉武帝时余善杀郢
人佐汉。汉五年,复立无诸为闽越王,王闽中故自立,汉封无诸孙繇君丑为越繇王,奉闽越先祭
地,都东冶。孝惠三年,举高帝时越功,曰闽君祀,又封余善为东越王“, 与繇王并处”,闽越王
摇功多,其民便附,乃立摇为东海王,都东瓯,世国遂分为二。后余善为与汉廷对抗,乃劫繇王
[收稿日期]2002 03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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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股等人,移师闽北,并在今武夷山市的城村另县。之后,也有少量难民由今江浙各地辗转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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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新的都城。到了元封元年冬,汉兵咸入东闽。如见民λξ国《建瓯县志》卷 19 记载“: 晋永嘉
越,且由越衍侯作内应,反攻越军于汉阳,余善末,中λψ原丧乱,士大夫多携家避难λζ入闽,建为闽
被诛“, 于是天子曰‘: 东越狭,多阻,闽越悍,数上游,大率流寓者居多。时危京刺建州,亦率其
反覆,诏军吏皆将其民徙处江淮间’,东越地遂乡族来避兵,遂以占籍”。《太平御览》卷 170 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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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十道志》清源郡下也云“: 东晋南渡,衣冠士族
这次徙民,按照《史记》《、汉书》与《资治通多萃其地,以求安堵”。
鉴》记载,都称“遂虚其地”,而据《宋书·州郡志》而当侯景之乱“, 是时,东境饥馑,会稽尤
云,仅迁部分居民,尚有一些闽越人逃入山谷甚,死者十七八,平民男女并皆自卖,而晋安独
中,未被迁走。所迁人数,据葛剑雄《中国移民丰沃。宝应自海道寇临安(应作临海) 、永嘉及
史》第二卷的估算,当有十四、五万人。会稽、余姚、诸暨,又载米粟与之贸易,多致玉帛
另是东越、闽越被徙后,汉廷未弃其地,即子女,其有能致舟乘者,亦并奔归之,由是大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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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东部候官于今福州市驻兵镇守。东部候官赀产,士众盛”⑨,由今浙东、浙南移入闽地的
时属会稽郡东部都尉所派兵员自当来自江浙
, , 人更多。正因如是,故至陈代,朝廷为此尚下专
主要是为镇守闽地。可惜派兵多少不得而知。
, 门的诏书“: 诏侯景以来遭乱移在建安、晋安、义
这是见于史书记载的第二次移民。
安郡者,并许还本土,其被略为奴婢者,释为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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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国吴之移民入闽民”。
按汉移徙闽越人至江淮后,闽地人口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