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余华的叙述方法_论博尔赫斯在叙述方法上对余华的影响
博尔赫斯被世界文坛尊崇为“作家们的作家”。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博尔赫斯的作品陆续被介绍到我国,中国现代很多作家受其影响,“在受外国文学的影响中,她们(莫言、苏童、余华、王朔)又极难绕过博尔赫斯。”①博尔赫斯是在写作技巧上对余华产生影响的外国作家之一,本文试图从三个方面叙述博尔赫斯在叙述技巧上对余华产生的影响。
一、 迷宫叙述
经过迷宫叙述技巧,借助迷宫般的意象,博尔赫斯不停表示着迷宫般的世界感受。梦、镜子等全部是博尔赫斯常见的迷宫意象。梦境虚幻缥缈、无始无终、混乱无序。在博尔赫斯观念中,人生如梦,梦幻是存在的本质。镜子象征着复制、多重,两面镜子相对能够折射出无限。身处迷宫,找不到起点、方向、边界、出口,迷宫中的人会感到焦虑、迷惑、恐惧,这是博尔赫斯对世界的感受,也是二十世纪人类的生存处境。世界无序、不确定、难以认识,人类命运不可把握。博尔赫斯利用迷宫手法意在表示对世界的感受,而余华关注的是博尔赫斯的迷宫叙事技巧,“和其它作家不一样,博尔赫斯在叙述小说的时候,似乎有意要使读者迷失方向,于是她成了迷宫的发明者,而且乐此不疲”。②
小径分叉的花园中,时间是分叉的,空间也是分叉的、交织的、混乱的。在这里,空间的秩序性、时间的连续性、人物身份的明晰性均被打乱、被淡化,迷宫般的文本隐喻的是世界的无序和混乱。
余华曾这么表述过博尔赫斯的叙述:“这就是怀疑,或说这就是博尔赫斯的叙述……博尔赫斯让怀疑流行在自己的叙述之中”。③在余华的先锋作品中,其中一部分也含有迷宫叙述特征。如十八岁出门远行,司机和暴民之间的关系成了一大悬念,文中只提到司机最终跳到了暴民的拖拉机上,随她们而去,另外,没有文字对她们的关系作过解释。不确定的关系组成了叙述的盲点。“余华果断地将司机和暴民的关系根本的推到叙事的背后,使大家无法从常理上推断司机和暴民之间到底达成了怎样一个妥协”。④“余华的小说可看作是对博尔赫斯的仿真,她并不有意设置悬念,小说看起来是冷静的现实描写,甚至每个细节全部很真切,但整体上却经常没有逻辑关系。这让人看起来虚幻不定,难以捉摸。”⑤
二、 幻想叙述
博尔赫斯的世界,就是幻想的世界,她的生活如此,她的创作也是如此。大半生和黑暗为伴,她认识世界的方法已不是感官,而是心灵,她已****常用玄想对世界的存在方法进行重新诠释。在西方文学传统中,文学的本质是对自然的模拟,文学是能指,世界是所指,而博尔赫斯的文学就是幻想,她不包括现实。余华在随笔博尔赫斯的现实中说过:“她这么做就是让读者离开现实,这是她一贯的叙述方法。她总是愿意表现出对非现实处理的更多关心。”⑥只有长着羽翼的幻想,才能使心灵达成无限的自由。“对博尔赫斯而言,它也是达成某种更高实在的方法,她以她最优异的小说创作说明了这一点,被称作是‘卡夫卡式’的幻想主义。在更普泛的意义上,我们看到,经过虚构,往往使写作这门艺术最大程度地靠近了无限的心灵活动。”⑦经过幻想、虚构达成心灵自由,在这一点上,余华多少受到博尔赫斯的影响。
余华认为博尔赫斯叙述里最为迷人之处是“她在现实和神秘之间往返走动,就像在一座桥上往返踱步一样自然流畅和从容不迫。”⑧神秘源于幻想带来的缥缈不定,和现实的间离。余华的有些作品也是游走于现实和幻想之间、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