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论《红楼梦》中的
“中国式怀旧”
白军芳
内容提要：中国古典文学中，怀旧心理是古典美学风貌
的特征之一。《红楼梦》中的怀旧集中体现了中华民族文
化中深层的集体无意识特征：伦理性的 “祖先崇拜”、追问
式的哲学思辨和文人颓废的心理状态。该文通过对三种集
体无意识怀旧心理的提炼，将其上升到规律性认识，揭示
《红楼梦》在中国古代文人创作心理上的里程碑意义。
关键词：中国式怀旧伦理追问颓废
世纪后期，西方文艺批评家从《追忆似水年华》的创
作心理人手，分析作家的怀旧方式和民族文化的关系。佛
克马、丹尼尔 ·夏克特、巴特莱特等认为：某个历史阶段的作
家在创作的怀旧中隐含着本民族历史、文化、社会心理等诸
多元素的积淀，创作是不断激活记忆的过程，是民族文化心
理显在呈现，是接触历史原貌的“前触角 ”。进入世纪
以来，该研究引起国内学者的广泛关注，《文学 “怀旧”倾向
渊源》、《文学怀旧现象的哲学思考》一时反响甚烈。但是
应当看到，西方的怀旧理论对中国文学批评有一定的借鉴
意义，但中国的文化与西方有很大的不同，不能生搬硬套西
方的理论。因此，联系具体作品，甄别相关概念，提炼中国
式怀旧的特征，该项工作，箭已在弦，势在必行。
“怀旧”作为中国文学中最常用的创作手段，从古至
今，在文坛的潮起潮落中，被反复激活、筛选、沉淀，渐渐成
为古代文学家和艺术家创作中的 “原型 ”思维结构，一种表
现中国古典文学文艺思想连续性的潜在心理，其意义是不
言而喻的。“作为一定心理结构，作家的怀古情结不同于
一般意义上的咏古和回忆，也不是偶尔萌发的思古之兴，而
是一种经过无数次刺激后积淀在潜意识中的深层记忆。它
平常或许不露痕迹，但当诗人遇到类似的情感刺激时，便条
件反射式地显现出来，影响诗人的情感和人格。它能把诗
人心中最普遍、最深刻的东西通过怀旧的方式表现出来，并
形成情感表达的一贯性和连续性，⋯ ⋯ 这是一种深层次的
心灵观照，是一种高境界的社会反思。”从屈原的痛苦回
忆，到陶渊明的深情追思；从晏几道的把酒回味，到吴敬梓
的痛心疾首，都是通过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