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择死与择生
中华民族,世世代代地活在那些杰岀的生里,亦或活在那些杰岀的死里。五千年积淀的,绝非只是岀土的竹简,而是这中 国式的生命。
同是中华“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杰岀人物,为什么屈原与司马迁,一个要死,一个却不惜带辱而活?这个问题从儿时择死与择生
中华民族,世世代代地活在那些杰岀的生里,亦或活在那些杰岀的死里。五千年积淀的,绝非只是岀土的竹简,而是这中 国式的生命。
同是中华“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杰岀人物,为什么屈原与司马迁,一个要死,一个却不惜带辱而活?这个问题从儿时就牵 襻着我。
后世一直将屈原定位为“爱国诗人”,值得商榷。
我以为,这忽视了他作为“政治家”的一面。这个偏差或许是些故意?后人出于不平,以为楚国那样的昏君,不值得屈原 去忠于和报效?焉知“政治”也是一种理想。政治家与政客不同,正是由于前者的献身是别无选择的,后者却是投机的。屈原 身为三闾大夫,是楚国的决策大臣,他不能承受楚国蒙受亡国的事实。仅作为一个诗人,即令“国破山河在” ,亦不必去死。诗
人以“诗”爱国和救国。他可行吟,可以留下作品“薪火传人” 。但三闾大夫必须沉江。屈原的这种“相始终”的精神,是他作
为政治家面对失败时惟一的坚持。他是把对政治的责任放在“诗人”之上的。这才是屈原对自己的定位。
诗人的事业,可以不与某一个具体的朝廷和君王相联系,相始终。屈原的这种始终精神,是他作为政治家面对不可挽救的 狂澜的惟一坚持。“人生自古谁无死?”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之于生死,中国自古已有确认之标志。虽然“哀莫哀兮生 别离,乐莫乐兮心相知”,已将生乐死苦、留恋人世的滋味体会尽致,但是,主动迎接死亡, “在不可选择中进行选择”的精神
依然确立。中国的志士仁人,在求生不能的时候,很重视死之权利,倘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和信仰完整地活下去,不如选择死 亡,将死看作一种意志与尊严的使命。屈原即是著名的范例。他是不会等到敌国军队进入,被俘受辱而死的。他认为羞辱他就 是羞辱楚国,他要选择死,一种自由的、高尚独立的死。头戴巍峨之冠,身着兰草香服,时而悲吟,时而高歌,徜徉在汩罗江 畔,饱览他所挚爱的山河大地,从容赴死。
屈原之死,死的原因是不是“诗人”的,死的方式却是“诗人”的。政治家只要死得其所和旗帜鲜明,诗人却要死得美, 死得如其所吟,死得浪漫。我们何不理解为:屈原是在他的政治理想破灭后,紧紧拥抱着诗的理想而去的。这死亦是一种决裂, 与以往从事的“政治”的决裂,与终生所爱的诗章同归。这是历代美的理想之追求者的最好结局。
死,可以明志;生,却可践志。当死临到司马迁头上时。他选择生。一种令肉体与精神,令自己与亲友都极度痛苦的生一 —接受宫刑。司马迁出于公心,为李陵辩护,得罪了汉武帝,假如就为此而死亦不失为真谏烈臣;但司马迁认为自己规定的人 生使命却不是仅此。他要以一介布衣的身分完成千古史记,为中国撰写第一部大型纪传体史书。
既有了帝王家的史官,却执意要做民间第一史家。 当时虽没有明文不准平民“写史”,但司马迁此举引起了当朝的临视与怀 恨。他选择受刑忍辱,弃政从文,从匍匐于地的殿臣中直起身子做人。这是令世俗瞠目的叛逆之举,这是勇敢与崇高的跨越。
他不愧为敢于在朝堂上和禁锢人臣的君臣伦理观念决裂的杰岀代表!弃一帝而得天下千秋,伟哉司马迁!
屈原择死,史迁择生,都是崇高的。他们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