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这边很远,那边很近
吴培利 中午的时候,小禾接到了乡下居住的母亲的电话。70多岁的老母亲抽噎着说,小禾,你今天就把我接走吧,我不和你爸过了……
小禾吃了一惊,母亲这可是第一次说不和爸过了。她在电话里安慰了母亲几句,说自这边很远,那边很近
吴培利 中午的时候,小禾接到了乡下居住的母亲的电话。70多岁的老母亲抽噎着说,小禾,你今天就把我接走吧,我不和你爸过了……
小禾吃了一惊,母亲这可是第一次说不和爸过了。她在电话里安慰了母亲几句,说自己马上回家。她放下电话,午饭也顾不得吃,就搭车赶回几十里外的乡下老家。
父亲母亲的婚姻并不美满。他们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以前两个人谁也不了解谁。小禾想,如果他们当时多一些了解,恐怕就不会过到一起吧?父亲那时端着公家饭碗,除了按月拿回几十元工资,对家里轻重缓急的活一概袖手旁观,这就苦了矮小柔弱的母亲,一家老少的吃穿全凭着她的一双手张罗,白天除了到生产队参加劳动,挑水做饭喂猪喂鸡养羊一样都不能少,晚上还要织布纺花纳鞋底子,辛苦可想而知。可是父亲非但不领情,反而老是责骂母亲无用,挑剔母亲的不是,对母亲疾言厉色的。面条煮得时间短了,捞出来有点硬,就连这样的小事,母亲也会遭到父亲的责骂。
晚年的父亲性情平和了许多,可是他何时照顾过母亲的感受呢?
有一天,小禾听见他和母亲聊天,聊的是他头一晚上的梦。父亲说,我梦见马寡妇了。母亲问,梦见什么了?我梦见她赤身
裸体和我上床。母亲就没有再接腔。
小禾一想到逆来顺受的母亲竟然和这样的男人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就感到头皮发麻。
小禾下了汽车,直奔家里,院门大敞着。她在院子里喊了一声妈,母亲从耳房里应声而出,眼泡红肿,露出刚哭过的痕迹。
小禾问,你们因为什么事呀?
母亲说,他今天竟然当着村里老少爷们的面说要和我离婚。
为啥呀?
为啥?还不是相中了马寡妇!母亲气哼哼地说,我这就走,给他们腾地方!我有儿有女的,住谁家不是住,我怕什么?一副很决绝的样子。
小禾这才知道母亲是真生气了,不同于往日。母亲和父亲在一起生活了五六十年,父亲也欺负了母亲五六十年,只有今天,母亲似乎才彻底觉醒,学会了反抗。
小禾问,我爸呢?
你问他?只怕马寡妇早把他的魂牵跑了!小禾欲到马寡妇家说理,被母亲拉住,母亲说,他们俩愿意好,就让他们好去吧!反正我受了他一辈子窝囊气,早受够了!
小禾只得把气憋在心里,带着母亲进了城。从此,母亲和父亲没有再见过面。
父亲与马寡妇的风流韵事就像刮了一阵风,母亲一离开家,
那阵风就戛然而止,他俩仍然桥归桥,路归路。但小禾和弟弟妹妹们没有一个人愿意原谅父亲,凡是父亲的电话一律不接;如果父亲登门,准让他吃闭门羹。
小禾觉得,父亲对母亲的打击太重了,母亲常常一个人发呆,说话也前言不搭后语。没过多久,母亲起夜跌断了腿骨,继而又患了脑出血,躺在床上很快就奄奄一息了。母亲仿佛灯油即将熬干,火焰却迟迟不肯熄灭。她一直嚷嚷着要回乡下老家,仿佛忘却了父亲的旧恶。
难忘的下午。母亲在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