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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答王深甫书(其二)》原文及翻译
王安石
原文：
某学未成而仕，仕又不能俯仰以赴时事之会：居非其好，任非其事，又不能远引以避小人之谤谗。此其所以为不肖而得罪于君子者，而足下之所知也。往者，足下遽不弃绝，手书勤勤，尚告以2
王安石《答王深甫书(其二)》原文及翻译
王安石
原文：
某学未成而仕，仕又不能俯仰以赴时事之会：居非其好，任非其事，又不能远引以避小人之谤谗。此其所以为不肖而得罪于君子者，而足下之所知也。往者，足下遽不弃绝，手书勤勤，尚告以其所不及，幸甚，幸甚。顾私心尚有欲言，未知可否，试尝言之。
某尝以谓古者至治之世，然后备礼而致刑。不备礼之世，非无礼也，有所不备耳；不致刑之世，非无刑也，有所不致耳。故某于江东①，得吏之大罪有所不治，而治其小罪。不知者以谓好伺人之小过以为明，知者又以为不果于除恶，而使恶者反资此以为言。某乃异于此，以为方今之理势，未可以致刑。致刑则刑重矣，而所治者少，不致刑则刑轻矣，而所治者多，理势当然也。一路数千里之间，吏方苟简自然，狃于养交取容之俗，而吾之治者五人，小者罚金，大者才绌一官，而岂足以为多乎？工尹商阳②非嗜***者，犹杀三人而止，以为不如是不足以反命。某之事不幸而类此若夫为此纷纷而无与于道之废兴则既亦知之矣抑所谓君子之仕行其义者窃有意焉足下以为如何？
自江东日得毁于流俗之士，顾吾心未尝为之变，则吾之所存，固无以媚斯世，而不能合乎流俗也。及吾伴侣亦以为言，然后怵然自疑，且有自悔之心。徐自反念，古者一道德以同天下之俗，士之有为于世也，人无异论。今家异道，人殊德，又以爱憎喜怒变事实而传之，则吾友庸讵非得于人之异论、变事实之传，而后疑我之言乎？况足下知我深，爱我厚，吾之所以日夜向往而不忘者，安得不尝试言之所自为，以算足下之察我乎？使吾自为如此，而可以无罪，固大善，即足下尚有以告我，使释然知其所以为罪，虽吾往者已不及，尚可以为来者之戒。幸留意以报我，无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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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此处指王安石在江东任即提点开狱司。②工尹商阳：仇记记载工尹商阳在道赶吴国军队时奉命杀敌，射杀三人而止。
译文：
我学问尚未有成，就入朝为官，做官之后又不能从容应付迎合世俗的要求。无论是所任的官职还是所做的事，都不是自己宠爱的，又不能远离***，离开小人的诽谤之言。这是我做了所谓的不贤之事得罪诸位君子的缘由，您了解这些状况的。从前，您不嫌弃我，常常给我写信，还把我做得不够的地方告知我，我觉得很幸运。但我心里还有话想说，不知是否可以，我试着说说吧。
我曾经认为(只有)古代最太平的盛世，才能礼仪完备并施刑到位。礼仪不完备的时代，不是没有礼仪，只是有不完备之处。施刑不到位的时代，并不是没有刑罚，只是存在刑罚的力气未达到之处。从前，我任职江东提点刑狱司，遇到有的官吏犯了大错不惩治，却惩治他们的小过错。不了解的人认为学我宠爱探察别人的小过错，拿这个来彰显自己明察秋毫；了解的人又认为我对除恶不够坚决，使坏人反而凭借这个作为说辞。我却和他们的看法不同，认为依据当下的情势，还不能将刑罚施行到位。假如将刑罚施行到位，就强调对重罪施刑，能治理的人就少；反之，就连较轻的罪刑也施刑，能治理的人就多，依据事理进展的趋势原来就是这样的。方圆几千里的区域，官员们都苟且草率行事，被结交朋党、讨好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