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人生若只如初见
一
一直不喜欢突兀的偶遇,却总是会不经意的遭遇。
他站在医院附近的车站等车,一手掂着白色塑料袋,一手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尽管最后一次见到是五年前,但是轮廓依稀,从医院拿完药同样等车的我还是认出了他。
全然没有看到我直直的眼神,只是焦灼地探望公交要来的方向。倒是小女孩看到了我,拉拉他的手,他低头看看她,没有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话不多。
公交来了,上上下下,很挤。他牵着孩子,奋不顾身地往前挤。终于被人流推上去了,透过车窗看到他匆忙地往后挤,寻觅着座位,然后车子绝尘而去。
看着遗留下的黑色尾气,心里冒出一阵难过。也许是生病的人更容易多愁善感。
生活原来是这样残酷,九年的时间一下子就变化如此之大,我不是也在变吗?
二
如果他记得,他也会惊奇当年那个绑两根辫子矮矮的小女孩是现在这个大姑娘吗?四年级的时候,班里换了新来的数学老师。高高的个子、浓黑的头发、轮廓鲜明的脸、大大的双眼睛、二十出头的样子。那时候大家还不知道
“帅”这个词,只是莫名地喜欢这个好看的新老师。
那个时候,十一岁的我在学校里莫名地活跃。坐第一排,当班长、学****委员,统管班上男生女生,有一群追随者,爱举手回答问题,爱问老师问题,喜欢反驳老师。
还是一米五几的个子,却是个极其鬼灵精的小女孩,常常让古板的语文老师下不来台。那个时候,喜欢上学,学校里有很多玩伴,有老师的宠爱。
他不爱笑,但是说话很和气,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现在想想,这和他当时二十出头的年纪并不相符。刚出社会的毛头小子应该是很活跃的,或许这是所谓的少年老成。
上课的时候,他会说,小Z,去办公室帮老师倒杯水。
每提一个问题总是有很多同学举手,他会很高兴点我。但是点的次数过多的话,又会刻意回避地不点我。然后被冷落的次数多了,小女孩的小脾气就会赌气不举手了,然后他又会刻意地点我。测验没考好,他会敲敲桌子轻声说,下课拿卷子到老师办公室里来。
一次和班里同学玩警察小偷的游戏,一个男生的玩具***,很好奇地拷在自己手上,结果钥匙拧断了却转不***。于是几个同学齐心一起往外勒,企图把***勒出来。手腕被磨红了,疼得眼泪往下掉,还是下不来。然后上课铃就想了,他淡然地拿两本书进来,大家慌忙散开回座位。
半节课双手始终藏在课桌里面,低着头自己在里面死拽,反常地沉默。最后他站在讲台上敲敲桌子,
“Z来回答这个问题。”仓皇地站起来,不知所措,眼角挂满了眼泪。
他很惊愕,然后后面一群同学喊,“老师,Z的手被拷住了。”
他走近拉出藏在课桌下的双手,两支手腕皮都被磨破一大块,血丝不断地往外渗。
然后被拉进办公室,刀子圆规哗啦啦的一阵捅,“嘭”就开了。双手释放,眼泪哗啦啦地就往下掉。
“小丫头怎么这么调皮啊。”他摸摸我的头,“走吧,去医务室。”
那是第一次被人叫“小丫头。”后来的九年里,各种称谓,“ZZ、Z姐姐、小妹、小姑姑、Z同学、Z老师”;走在街上,陌生人也会喊,“美女、小鬼、小姑娘、姐姐”,但是“丫头”这个称谓,却总是觉得很特别。当然,那些都只是小学生的鸡毛蒜皮。
一年后,他辞职离开。因为不会阿谀奉承、有种莫名的清高,不被校领导赏识,在一所小学里没有什么发展前途,离开似乎是理所当然的。只是那时候,全班都不愿意,也不理解。
走的那天,大家送他很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