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新诗的“逆袭”
莫真宝
中央文史研究馆中华诗词研究院学术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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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2月, 《新青年》杂志发表后来被称为“新诗”的《白话诗八首》, 胡适等以“革命”的姿态登上诗歌舞台, 鼓吹“白话诗运动”, 试图与旧体诗彻底划清界线, 新诗呈现出与传统诗歌极端不一样的形态。新诗这棵“寄生树”, 它虽然通过翻译学****西方诗歌形式, 但毕竟寄生在汉语这个母体之上, 先天性地带有传统诗歌的基因。正因新诗同时具备西方诗歌和传统诗歌基因, 也不自觉地影响了与之共时性存在并有所发展的各种旧体诗歌体式。随着时间推移, 这种影响越来越清晰, 正在从某种意义上改变着当代旧体诗词的面貌。
首先, 新诗语言的白话化对旧体诗产生了重要影响。新诗, 或称自由诗、现代诗、汉诗, 而其最初的名称却是“白话诗”, 它是伴随着作为新文化运动重要组成部分的白话文运动而出现的。旧体诗虽不乏李白《静夜思》(床前明月光) 、李清照《如梦令》(昨夜雨骤风疏) 等明白如话的作品, 但它根植于文言传统, 即使明白如话, 也依然秉承了文言词法、句法等语法底色。如韦庄《菩萨蛮》有“绿窗人似花”之句, “在场”的“绿窗”与“人”, 与“不在场”的喻体“花”并置, “绿窗”作为“人”的状语, 但它不借助任何介词、副词或关联词, 与现代句法迥异其趣, 而且“绿窗”不仅仅是表示处所的状语, 同时还暗示了季节和“人”的身份。《平水韵》《词林正韵》等文言时代语音系统的承载物, 提供了旧体诗词平仄、押韵的标准。新诗以不讲究行数、字数、押韵、平仄等为显著特色, 旧体诗领域内的“词的解放运动”、新古体实验, 以及声韵改革等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不少作者公开呼吁旧体诗词要口语化与白话化, 其中固然有复杂的社会文化因素在起作用, 而新诗讲求言文一致、自由灵活不受格律拘束的文体特征, 无疑成为其最重要的参照对象。
其次, 新诗的知性写作, 对旧体诗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旧体诗以“言志”“缘情”为两大诗学系统, “缘政”则是其共同指向的现实关怀, 至于“趣味”“格调”“神韵”“性灵”“肌理”诸说, 亦各争一时之胜。整体上看来, 旧体诗长于再现, 缺乏对宇宙人生的哲理思考。思辨性是新诗的重要特征, 当代旧体诗也不乏走思辨一路的尝试。如李子把他的“部分关注人类整体命运的词”称为“人类词”。他有一首《临江仙·童话或者其他》写道:“你在桃花怀孕后, 请来燕子伤怀。河流为你不穿鞋。因为你存在, 老虎渡河来。//你把皇宫拿去了, 改成柏木棺材。你留明月让人猜。因为你存在, 我是笨婴孩。”解释词中的“你”, 他说:
这里的“你”就是造物主, 或者说自然意志。“你”决定了大自然的形态, 决定了春去夏来, 决定了时间的流驶(桃花、河流句) , 决定了生物的特性(老虎句) 。“你”还决定了人类的历史, 设计了人类进化的路线, 人类文明的进程;在“你”的设计中, 人类需要朝代兴替, 需要流血厮杀(皇宫、棺材句) 。而面对无所不包、无比强大的自然意志, 人类的力量和智慧, 有如儿童一样幼稚。
旧体诗词中的这类写法, 值得引起我们的注意。正如有论者指出的那样:“在当代诗词中, 哲思已不只是诗词暗含的、需要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