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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永生》书评
2011-01-10 11:10:50 来自: rjx
三体Ⅲ的评论   5
提示: 有关键情节透露
经历了众人两年多的等待之后,刘慈欣的《死神永生》终于面世,为始于《球状闪电》的宏伟史诗谱上了最后的乐章。本文试图从多角度评论《死神永生》,捎带《地球往事》系列(再加上《球状闪电》)。但是,大刘的读者都知道,对于这些作品,一口气读完后的震撼和压抑都是超乎文字表达的。
一,Key Idea、对“黑暗森林”的一些分析
作为科幻小说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小说提出的Key idea,这个idea需要足够吸引人,以及貌似在科学上合理。从《球状闪电》开始,刘慈欣的长篇就以提供高质量idea著称。在此《黑暗森林》是一个高峰,作为《黑暗森林》后继和整个系列结尾的《死神永生》没有明显的质量下降。书中提到的安全声明、黑域、曲率推进、以及作为核心的“战争废墟”,被人评论为“每一个都可以撑起一篇中篇小说”,可是就这样被大刘肆意挥洒在这部长篇里。
《死神永生》中最重要的idea,也是刘慈欣在整个《地球往事》系列中试图揭开的宇宙终极图景,毫无疑问就是上承自《黑暗森林》的“战争废墟”说。如果说“黑暗森林”描绘的是众多打酱油的智慧文明在宇宙中的基本生存格局,是大战争中的小花絮;则“战争废墟”就是宇宙战争的真相,是文明间的战争对整个宇宙图景的塑造。《死神永生》中的Key idea能和《黑暗森林》结合得那么好,这是所有之前预测第三部情节的读者都不曾想到的。
对于大刘如此用力刻画的宇宙图景,找bug或吐槽的人自然不少。我也说一下自己认为的bug。在《黑暗森林》中,在推导黑暗森林状态时,曾给出这样一个“公理”:文明不断增长和扩张,但宇宙中的物质总量保持不变。这一“公理”的目的显然是为合理化宇宙中可能的扩张与掠夺行为,进而导出各文明的自卫和安全需求。然而,从这一“公理”不像初看上去那么合理。跨越光年尺度去掠夺别的文明,可能是一种理性行为吗?任何值得抢的东西经得起光年尺度的运输成本么?任何殖民扩张行为(除非像《三体》中那种特殊的急需换个地方的生存环境)能经受光年尺度的航行而获利?或许有什么逆天的技术使得远程航行不那么艰险,但是掌握了这种技术的文明也能用这种水平的技术使自己在现有的环境下过得不错,还需要掠夺比自己低级得多的别的文明吗?
这个“公理”看上去不那么可靠,如果抛弃它会怎么样?enthau“struggle for power”的概念。如下文所述,抛弃这一公理,引入另一合理假设不影响“黑暗森林”假说的主要结论,并且,和Waltz的情形比较相似的是,只需要假设文明关心自己的存亡也可以合理化诸如“清理”、对外殖民等行为。
假设宇宙中存在某种非理性的恶意文明,这类文明会消灭自己所遇到的任何其他文明,不论是否认为其他文明对自己构成威胁。引入一个小概率的非理性类型是许多微观及IO论文中通行的做法,给定“宇宙很大,生活很大”,做这个假设是比较合理的。假设恶意文明的概率很小,设为$\epsilon$(是一个确定的值,不是无穷小),在一个黑暗森林博弈中,参与人的策略选择集中有那么几个选择:暴露自己或隐藏自己;消灭主动暴露的文明或不消灭主动暴露的文明;消灭非主动暴露的文明或不消灭非主动暴露的文明(主动暴露和非主动暴露都是暴露,但理论上需要加以区别。)
首先看是否消灭非主动暴露的文明,这些文明可能是被自己无意间探测到的,也可能是第三方发的坐标。收到一个文明坐标,参与人对于这个文明没有任何新知识,只知道这一文明有$\epsilon$的概率是恶意,$1-\epsilon$概率是善意的。即使文明是恶意的概率很小,只要探测可逆原理成立(即我看到了别的文明,这一文明在不久的时期内也会看到我),并假设本文明被恶意文明毁灭带来的payoff是负无穷,可以证明消灭非主动暴露的文明概率趋向于1。再看是否主动暴露自己,这个选择比较简单:主动暴露自己后假设会有N个文明收到,根据大数定律,给定$\epsilon$,对于充分大的N, 被一个或以上恶意文明收到自己暴露的信息的概率趋向于1,所以任何文明不会主动暴露自己。
接下来看是否消灭主动暴露的文明。情形有些复杂,因为我们已经说明了,均衡状态下任何文明都不会主动暴露自己,所以主动暴露自己的文明处于 off-equilibrium path。主动暴露自己的文明是否被看做是恶意文明要取决于所有参与人的off-equilibrium belief。合理的belief应该认为:愿意主动暴露自己的文明应该属于那种比较天真的,不大会是恶意文明,所以这时认为这个文明是恶意文明的概率就应该下调,但只要概率没有下调到零,给定自己文明被毁灭带来的损失是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