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马克思主义与现实(双月刊) 2003 年第 3 期
全球治理与国家主权
周延召谢晓娟
[ 摘要] 全球治理的直接表现是世界市场与公民社会的兴起和国际组织治理的加强,这对以主权国家为主体的国
际社会体系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最突出的是国家主权的弱化。与此同时,国家主权原则的不可超越性又制约着全球治理的发展与扩张。因此,全球治理必须以民族国家为基础,而顺应全球治理进行国家主权的重构也是一种必然。
[ 关键词] 全球治理国家主权公民社会
21 世纪以来, 全球治理(global governance) 已经成为一个社会热点, 日益受到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詹姆斯·罗西瑙(J 1 N1 Rosenau ) 在其经典著作《没有政府统治的治理》及在《全球治理》杂志创刊号上的文章《21 世纪的治理》中首先提出了全球治理这一命题。他首先将作为政府行为的“统治”(government ) 与作为非政府行为的“治理”(governance) 作了区别和分析①; 在此基础上对全球治理的概念进行了界定②。他强调领土国家体系不再是当代全球治理的惟一形式, 多中心权威的重构是全球治理的发展趋势。在以后关于全球治理的研究中, 许多西方学者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虽然没有形成关于全球治理的权威定义, 但是就全球治理的主要内涵已经达成一定的共识: 为了维护正常的国际政治经济秩序, 通过国际社会广泛的认同和共识制订有约束力的国际社会规则, 以解决由全球化带来的全球性问题。从本质上讲, 在一体化与碎片化并存的背景下, 全球治理要求权威中心的重构与社会规则的重建, 要求对已经形成与正在形成的全球公民社会进行治理, 要求对国际组织、跨国非政府组织、地区性组织等进行完善的治理; 从运行的角度讲,

全球治理日益显示出对国家领土、主权、公民的非政府要求。因此, 全球治理对国家主权的影响和国家主权对全球治理的制约是并行不悖的两种趋势, 这就要求全球治理的发展要以国家主权为基点, 而国家主权为此做出的适应性调整也是一种必然。
一、全球治理导致国家主权的弱化
首先, 世界市场(world market ) 的形成使全球治理对国家主权提出了一定的要求。
经济全球化的直接后果是世界市场的形成, 对世界市场的治理是全球治理的一个重要方面。经济全球化的主要特征是资本、商品与信息的全球化, 这些全球化的载体形成了日益强大的资本流、商品流与信息流, 它们要求在全球范围内流动, 这个全球性的流动空间就是世界市场。世界市场具有二重性, 一方面, 它是一个全球市场; 另一方面, 它又是由民族国家( na2 tion - state) 的相对独立的市场所构成, 这些组成世界市场的相对独立的市场又归不同的主权国家所有。相应的对世界市场的治理也具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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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性, 一方面各个主权国家对自己的主权市场具有治理权; 另一方面全球治理对这些民族国家市场的集合体———世界市场———具有治理权。全球治理对市场的要求与国家治理对市场的要求有一定的矛盾, 即全球治理要求国家治理在市场主权方面有一定的让渡。具体来说, ( 1) 全球治理要求在民族国家内有一个与世界市场相适应的政治环境。各个主权国家之间的政治制度与经济体制有不同程度的差异, 很难适应世界市场的要求, 而全球治理又要求符合世界市场的要求。当全球治理与国家治理发生冲突时, 民族国家往往要做出一定的让步。(2) 全球治理的内部张力引致了经济价值观的普遍化, 当民族国家的价值观对这种普遍化的经济价值观构成威胁时, 全球治理会得到国际社会的广泛支持。(3) 全球治理要求国际市场有统一的经济运行规则。例如, WTO 规则要求所有加入 WTO 的成员国都必须制定与 WTO 相衔接的经济运行规则。当成员国国内的经济规则与国际市场的统一运行规则发生冲突时, 民族国家内部的经济规则必须做出相应的修改。
其次, 全球公民社会( global civil society) 的兴起使全球治理对国家主权的独立性有一定的侵蚀。
公民社会( civil society) 的兴起是全球化、多元化和民主化的直接结果。全球公民社会是一个历史的范畴, 它是社会生产力水平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它的产生可以上溯到 18 世纪, 甚至更远的历史时期。20 世纪下半叶, 全球公民社会的发展有了质的飞跃, 其组织形态、数量得到迅猛的增加。③正如莱思特·萨拉蒙所论述的那样, 公民社会于 20 世纪末在全球范围内的勃兴是一场全球性组织结构的革命, 其重要性同一个世纪以前民族国家的崛起一样重要。④全球公民社会的兴起对民族国家的政府管理的转变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 使其逐渐由以政府为中心的、等级制的、命令式的统治向多中心的、民主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