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试谈韩愈诗“以丑为美”的艺术风格[ 内容摘要 ] 韩愈的诗历来有很大的争议。 “以丑为美”是其艺术风格总的写照。“以丑为美”是指韩愈诗险怪的艺术风格。这种风格的特点主要体现在:构思新颖;诗中有大量议论及散文化句式;运用独特的修辞格;多用“奇僻”之字;反事而用,陈言务去;独特的用韵方式。由于刻意追求险怪,他的诗有些句子艰涩难懂,成为其诗歌艺术的瑕疵。[ 关键词 ] 以丑为美 险怪 刻意求新韩愈在唐代古文运动中的贡献是杰出的, 宋苏轼《潮州修韩文公庙记》中有“文起八代之衰”的高度评价,对后世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与韩愈同时的李贺说他是“笔补造化无天功” 。①稍后的杜牧则说“杜诗韩笔悉来读,似倩麻姑痒处搔” 。②他们所说的笔,多半是指韩愈的文笔而言,推崇之意一致的。至于他的诗,历来却有很大的争议。唐司空图对他称扬备至, 《题柳集后》说“韩吏部诗累百篇,而驱驾之势,若掀雷扶电, 撑扶于天地之际。”宋陈师道则与之相反,指出“韩以文为诗 ,, 故不工尔。 ”以文为诗不但成为韩诗的定评,而且很大程度上带有贬义的意味。明王世贞在《艺苑卮言》中甚至说“韩退之于诗,本无所解,宋人呼为大家,直是势利他语。 ”到底怎样正确地评价韩诗, 在当前的学术探讨中, 还是一个颇有争议的问题,我们这里不作评论,现只就韩诗的“以丑为美”的艺术特色作些肤浅的探讨。“以丑为美”是请人刘熙载《艺概》里对韩诗部分风格的评语。他说:“昌黎往往以丑为美,然此但宣施之于古诗,若用之近体,则不受矣,是以言各有当也。 ”这几句话说的有些含糊不清。诗是强调美的文学样式, 即是说“丑”那么无论是近体还是古体, 都同样在“不受”之列,何以“不受”于近体,而“但宜施之于古体”呢?因为刘熙载之所谓的“丑”,其含义相当于《荀子》中“记丑而博” 之“丑”,仅是指韩诗中部分险丑的风格而言。 那么, 韩诗中是否存在着险怪的风格倾向呢?我们答曰“有” 。不但有,而且十分的显著和突出。笔者认为韩诗之所以具有险怪的风格, 是韩愈所处的这个时代造成的。因为诗歌声发展到齐梁以后, 以浮艳靡丽为美, 偶俪声病为工,辞陈调滥,气象萎弱,跟当时的风气一模一样,走进僵化没落的死胡同。到了唐代,开始转变。有陈子昂开拓在前,李白、杜甫等勃兴在后,至开元之际,六朝以来的轻靡诗风,基本上已有所廓清。但是,从大历到贞元年间,又出现了诗风平庸,多袭陈言的情况,正如韩愈在《荐士》诗里所慨叹的“ ,, 齐梁及陈隋,众作等蝉噪,搜春摘花卉,沿袭相剽盗 ,, ”这是针对当时的诗风而提出的批评。跟《南阳樊绍墓志铭》 中“惟古于词必已出, 降而不能剽贼。 后皆指前公相袭,从汉迄今用一律” 的说法是一致的。 可见当时那种相互因袭的创作风气,是相当严重的,韩愈在大声疾呼地从事古文创作,掀起古文运动的同时,必然同样要用“词必已出”及“陈言务去”③的创新精神来致力于诗风的改革。所谓的“陈言” ,乃是人云亦云的陈腔滥调,干夫秉笔,如出一手。韩愈批评他的朋友崔立之的写作态度是失之“太易”。他说“才豪气猛易语言,往往蛟龙杂蝼蚓。 ”④又说他“文如翻水成,初不用意为。 ”⑤因此,我们有理由说韩愈的险怪风格,是刻意求新的产物。实质上是一种革新的尝试,矫枉过正的结果。如果不看到这一点, 就不能正确地去评价韩诗。 清人赵翼在他的 《瓯北诗话》里写道:“韩昌黎平生所心摹力追者,惟李杜二公。顾李杜之前,未有李杜,故二公才气横姿,各开生面,遂独有千古。至昌黎时,李杜已在前,纵极力变化, 终不能再辟一径。 惟少陵奇险处, 尚有可推扩,故一眼觑定,欲从此辟山开道,自成一家。此昌黎注意所在也。然奇险处亦自有得失。盖少陵才思所到,偶然得之,而昌黎专以此求胜,故时见斧凿痕迹,有心与无心异也。 “赵翼的见解,虽未必完全中肯,但较之刘熙载,似乎要高明一些。至少他已看清形成韩诗风格的渊源”。而所谓“专以此求胜” ,则跟刘熙载“以丑为美”的说法,意义上是相近似的,当然也是指韩诗险怪的一面。所谓险怪的诗风, 是相比较而存在的。假令没有杜甫和韩愈,那么李白的“巨灵咆哮擘两山,洪波喷流射东海。 ”⑥也算得上险怪了。一般来说,这仅仅是对平庸陈腐而言,其实也难下确义,缺乏标准。韩诗的特点, 主要是言人所未言, 状人所未状, 光怪陆离, 出人意表。借用杜甫的话来说,是“语不尺人死不休。 ”⑦这大概是目之为险怪的根本原因,下列我们对韩诗“险怪”的特点,例以证之:一、构思的新颖奇突,是韩诗的最大特色。他的好友孟郊丧子,他写了一首《孟东野失子》诗劝慰之。诗中没有半句惋惜劝慰的话,却编造了天、地柢和大龟三方面的对话。讲了一通“有子且勿喜,无子固勿吧”大道理。最后以东野得梦,大龟传达了“天之言” ,使之收悲而忻结束。用寓言形式入诗,以此作为对丧家的慰问,恐怕是一种罕见的创举吧!可见其构思新奇之一斑。 《陆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