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福柯/著;李康/译;王倪/校MS按:福柯的这篇名文有多个中文译本,在我看来,李康先生的这个译本是最好的,但在网上并不多见。现在我对它又做了一点编辑加工,自认为这是迄今为止网上能找到的最佳版本了。题注:本文根据CatherinePorter的英译本“WhatisEnlightenment?”(,Ethics:SubjectivityandTruth,TheNewPress,1997,-319.)译出,根据法文本校订(Ditsetecrits,.,-578,‘Qu’est-cequelesLumieres?’,Paris,Gallimard,1994)。,如果有家杂志向自己的读者们提出一个问题,那它这么做的目的,就只是针对每个人都已经有所见解的某一项主题来征询意见,所以,想借此得出什么新东西是不太可能的。而18世纪的编辑们则更喜欢向公众提些尚无解决办法的问题。我也不知道这种****惯是否更为有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它会更加吸引人。不管怎么说,反正与这种风尚相顺应的是,1784年的11月,有这么一家德国期刊,即《柏林月刊》,刊载了对一个问题的答复。问题是:什么是启蒙?答复者:康德。这或许只是篇小文章。但是,在我看来,它标志着悄然切入某个问题的思想史。对于这个问题,现代哲学既没有能力作出回答,可也从未成功地予以摆脱。就是这个问题,迄今两百年来一直被以多种不同的形式重复着。自黑格尔开始,中间经过尼采或马克斯•韦伯,然后到霍克海默或哈贝马斯,几乎没有一种哲学能回避这同一个问题,都不得不以某种直接或间接的方式面对它。那么,这个被称为启蒙(Aufklärung)的事件,这个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我们今天所是、所思、所为的事件,又是什么呢?我们不妨设想一下,如果《柏林月刊》今天依然存在,并正在向它的读者们征询这样一个问题:什么是现代哲学?或许我们也会以类似的方式答道:现代哲学就是这样一种哲学,它一直在尽力试图回答两百年前非常贸然地提出来的那个问题:什么是启蒙?我们不妨先费点工夫,来看看康德的文章。它有那么几点原因值得引起我们的关注。,(MosesMendelssohn)也在同一家杂志答复了同一个问题。不过,康德在撰写自己的答复时,尚未读到前者的文章。德国的哲学运动当然不是恰好从那一刻开始,才遭遇到犹太文化的新发展的。门德尔松和莱辛一样,早在此前大约30年就已经置身于那个交叉点。但直到那时,问题还只是为犹太文化在德国思想中辟出一席之地(莱辛在他的《犹太人》中就曾做过这种尝试),要不就是确定犹太思想与德国哲学所共同面临的问题,这正是门德尔松在《斐多`或论灵魂的不朽》[1]中所做的事情。通过《柏林月刊》上刊载的这两篇文章,人们开始认识到,德语中的“Aufklärung”和意第绪语的“Haskala”属于同一个历史,这两个词正努力确定产生它们的共同过程。或许也是借此宣称接受某种共同的命运[2]——现在我们可知道,它会导致怎样的悲剧了。,原因还不仅仅如此。无论就其自身还是就其在整个基督教传统内的地位而言,康德的文章都引出了一个新问题。这当然不是哲学思想第一次试图反思自身的现在(present)。但是,大体而言,我们可以说这种反思此前主要采取了以下三种形式:(1)可以将现在表述为属于这个世界的一个特定时代。它通过某些内在的特性区别于其它时代,或者通过某些悲剧性事件与其他时代相分离。基于这种认识,在柏拉图的《政治家篇》中,对话者认识到自己身处世界的那些循环周期中的一个周期。在这个循环之中,世界正逐渐走向堕落,并会接连引发各种各样的否定性后果。(2)可以通过这样一种努力对现在提出质询,即试图从现在之中解读出某一即将到来的事件的预示性标志。在此我们把握到了某种历史解释学的原则,奥古斯丁或可援以为例。(3)还可以将现在作为面向新世界的曙光的某个转折点来分析,维柯在《新科学》的最末一章中描绘的正是这一点。他眼中的“今天”,是“一种完全的人道……象遍布在全世界各民族中,因为有少数几位伟大的独裁君主在统治这个各民族的世界”;“今天”还是“欧洲……到处都闪耀着人道的光辉,构***类生活幸福的物品丰富”。[3]现在,康德引出启蒙问题的方式可完全不一样了:它既非某人从属的某一世界时代,亦非可以从中体察各种标志的事件,也不是某种成就的开端。康德用一种几乎完全是否定性的方式来界定启蒙,视之为“Ausgang”,即“出口”,“出路”。在其他论述历史的文章中,康德偶尔也探讨某种历史进程的起源,或者确定这种进程内在的目的论。在专门讨论启蒙的文章里,他只探讨了有关现时性的问题,而并不想以某种整体性或终极目的为基础来理解现在。他所寻求的是某种差异: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