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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榻.doc

上传人:jiaxidong_01 2015/10/31 文件大小:0 K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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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介绍:藤榻

于老太抖抖索索从藤榻上起身,拿块破布摸索着擦抹藤椅。姑妈急病要送镇上的医院,我自告奋勇跟着表哥去于家借藤榻。整个村子,就于家有一张藤榻。那几年,村上所有送医院的病人和产妇都用过这张藤榻,它是于老太的私产,却与公井、水栈一样,履行着公共资源的义务。
我俩踏进门槛时,她就轻声唤着我们的名儿。于老太眼睛基本瞎了,耳朵却好使。她说阿珍(我姑妈的小名)也太勤劲了,不晓得身体不是铁打的,似自言自语,似冲我们唠叨。于老太此消彼长的听觉,让我们省却了我们对来意的陈述。尽管我们知道,她平日大部分时光都在这张藤榻上度过,老旧的藤榻早已成为老人余生中贴身的陪伴,而在邻里急需的时候她总是二话不说慷慨出借。在我视觉里,她手里脏兮兮的抹布不会比这张老藤椅更干净,心里笑她多事,却终究没表示什么。她摸索了一阵,手扶小方桌站着,让我们把藤榻抬走。出门时,我听她在连声叹气。
藤榻是乡间古老的家具,式样与名儿都具备文物级的资历,它与如今的躺椅差不多,严格地说,应该是后者与它很相像。现代的躺椅,材质各异,功能多样,再眼拙的人也不难从古老的藤榻上找到它的遗传基因。我和表哥一前一后抬着藤榻疾行于村间,在拐弯抹角和弄堂里,路遇的村民侧身给我们让路,他们以探寻的目光注视我俩,揣摩着大致的前因。自有自便当,乡间崇尚置物,没有哪户人家会备个担架藏在屋里,藤榻实际替代了担架的功能。藤榻下半截平上半截斜,顶部有半圆形突起如枕头。姑妈就势半躺在藤榻里,脸色苍白,闭着眼哼哼着,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使她愈发显得单薄瘦小。

从我记事起,于老太就不再下地。她住一间坐西向东的老式厢房,先前与东厢房是正房的两翼,围成完整的宅院,俩儿子出宅到村前,给她留下这间残屋,残屋配孤老,乡间多的是。
老屋基成了废墟,作基础的块石没起走,断砖残瓦东一堆西一堆。马齿苋、狗尾草、野艾、牛筋草,还有好些叫不上名儿的杂草,葳蕤着,繁荣着,如果再细心留意一下,在草丛里隐没的南瓜藤蔓,了无生气,最后攀爬到瓦砾堆的藤头也是蔫耷耷的,只种不管,任其自生自灭,这样的藤蔓上能结几个瓜,结多大的瓜,没人会理会。
这里与邻居至少隔着三十米,场头布满杂草,中间有一拢稀疏低矮些,依稀表示通往外界的路,不难看出踩踏的频率很低。
每有老妇嘶哑却吵架一样高分贝的话语声
在荒芜的窗户传出,准是王老太在。王老太是于老太唯一的常客,眼睛还行,至少晓得白天黑夜,摸得着来去的路。她耳背,用百分比描述她的听力,大概不会超出一个百分点。于老太的声嘶力竭可以理解,王老太那么大的分贝大可不必。“因为听不见自己讲的话,她说给自己听呢。”村里人连猜带侃,在她们看来,一个瞎子与一个聋子的交往也蛮有戏剧性。
琐碎简单的话题,作听众需要万分的耐心。比如于老太说,坐啊!王老太扯着嗓子问,你说啥?于老太嚷道,叫你坐下!王老太文不对题道,问我上午在做啥?我没干啥。于老太干脆不招呼了,咯咯几声,瘪嘴瘪脸的笑声里搀和着气喘和咳嗽。王老太不知于老太笑什么,只管跟着笑。总结多次我有意识的聆听,她们从不谈生死,也不谈恩怨,对于他们而言,生与死的界限已不足半步,活着的每一天都是赚来的“外快”。每有村里出殡,她们俩竖起耳朵听上半天,也没啥表示。至于恩怨,媳妇晚辈的一切态度不足引起她们情绪的波动,浑浊的老眼早没了悲喜。
屋里只有一个绳凳子,草绳缠绕的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