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赌神发哥”的故事
一、他和我是同乡,大约比我大十岁,我一直都管他叫“发哥”。在他发迹的时候,我们龙山乡小望庄周围的人也都这么叫他。那天早上,“发哥”突然告诉我他要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他瘦削的脸上胡子拉茬,满是污垢,但掩不住一脸的伤感和无奈。我知道他早晚是非走不可的,但仍忍不住哽咽起来:“你要到那里去呢?发哥,你怎么过活呢?”“好兄弟,你不用担心!”他的两条浓浓的眉毛猛地一扬,细细的眼中仿佛有刀锋在闪动,“你发哥虽然只剩下一条腿和一只手,也照样能活下去!”两年前叱咤赌坛的那个“发哥”的自信和坚毅还依稀可见,可再也没有了那时的灵活和矫健。“那,那你有什么打算呢?发哥?”我有些迟疑,还是不放心地问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他茫然地望着远方的曲折起伏的山路,缓缓地说着:“你知道,除了赌,我什么也不会。”我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了,但仍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可是,可是你?”“别再说什么了,”他打断了我,“好兄弟,听你发哥最后一句劝,以后别再赌了。你发哥现在输得什么都没有了。赌场上根本就没有赢家!”他向我扬了扬那只失去了左手的胳膊,然后右手抓紧拐杖,左腿带动整个身子慢慢转过去,站稳,抬起右拐向前点地,撑稳了身子,左腿迈出一小步,右拐跟上,一颠一跛地走了,半个空荡荡的裤腿来回摆动着。二、龙山乡小望庄是一个地处边远山区的村落,约有百余户人家,以在山地上种植地瓜、玉米、花生等为生。因为交通阻塞,几乎没有什么文化娱乐,村民们世代就以赌博当作消遣,甚至以此为业的也不在少数,其中麻将最为风行。
“赌”历来就不是有钱人的专利,富人和穷人的差别只是表现在赌注的大小和底气上。不满足于在自己村里小打小闹的人就接伙而出,溜乡蹿村,一较高下。胆色更大的就不惜奔波百余里,来到龙城里会会高手,进行城乡交流,这毕竟是极少数。“发哥”的父亲就是敢于闯龙城、会高手的少数乡村豪杰之一,可惜我没有缘分见到,他在二十年前就死了,那年“发哥”刚好十岁,我才刚出世不久。听村里人说“发哥”小时候家里很有些钱,是祖辈传下来的。他很过了几年的好日子,一直到他十岁那年的冬天。他父亲进行了一生中最大的一场豪赌(在当时的村里人眼里),也是最后的一次赌博。至于他父亲为什么把全部的家产都押上了,又是怎么样全部都输光了,谁也不知道,可能也包括他父亲自己。当他父亲冒着雪从龙城连滚带爬地回到家时,一无所有,又冷又饿又累,连气含愧带恼,卧床大病不起,没有撑上几天就去了。他母亲哭天怨地,悲伤过度,后来抛下他上吊死了。“发哥”转眼成了孤儿,痛哭过之后,听说他发誓:“父亲怎么输的,他要怎么赢回来!”三、他父母只给他留下了三间石壁的瓦屋。他把自己的地让给了他叔叔去种,起初每天早上在叔叔家吃点东西,然后就赶到赌场去,帮着伺候赌局,端茶、送水、记帐、把风等等,跟着混顿饭吃,当然同时在认真地观察、学习、揣摩甚至研究。后来就很少到叔叔家去了,没黑没夜地不离场子。这样过了一两年后,他就亲自下水了。开始只是在缺人时跟着凑凑数,充充场,后来就渐渐能够独当一面了。当然只是小打小闹,赌注很小。
他的牌技也慢慢提高了,心理素质尤其过硬,渐渐能和村里的高手们同场竞技,一争高下了。这种状况一直维持到了他十五岁那年。那一年他失踪了。他跟他叔叔借了点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