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你说有龙宫吗
晚上的路和白天就是不一样,似乎突然长出了许多沟壑,志华扶龙头的手被震得生疼。疼其实还不算什么,主要是心冷。他不知道儿子现在什么地方,将要到什么地方去。骑着自行车的志华全身在发虚。
在回家过年前的半个月,志华像变了一个人,连平时最喜欢和小文做的那个事都做得没心没肺的。小文说,志华,我晓得的,你的魂早飞走了。志华说,你是不是说我有野女人?小文说,你有野女人倒好了,我不会吃醋的,你有野女人说明你马志华有本事。志华说,那我的魂飞到哪去了?小文说,还要说吗?你宝贝飞飞身上呗。说到儿子,志华嘿嘿一笑,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小文说,你啊你啊,就是上辈子没儿子的命。志华摇头。小文说,摇什么头,那么多的电话费是谁打的?
小文本来有些晕车,头靠在志华的肩上,听着他反复念他的儿子经,反而不晕车了。其实,小文也想儿子呢,儿子长到十五岁,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们呢,他们不在身边,每天还得骑五里路车上学,想想怎么也舍不得的。只是小文不像志华喜欢把话说出来。
可儿子没有站在车站门口。本来说好了,儿子在镇车站等他们。小文急了,下了车连行李都没有拿,就匆匆下了车。志华自己爬上车顶搬行李,还帮其他人搬了,他正准备把自己的行李搬下来,儿子和小文赶到了。从车棚顶上看,儿子似乎瘦了,其实是穿得少。小文捅了捅儿子,儿子的嘴巴动了动。志华赶紧下了车顶,儿子接过行李。志华这才仔细打量儿子,半年不见,害羞的不是儿子,而是志华。志华竟不怎么敢看儿子了。儿子竟高他一头了,腮帮上都是胡须。该给他买剃须刀了。
出了车站,儿子要志华把行李放在他的自行车上,志华怕太重了,不怎么肯,坚持要自己背。儿子赌气似地扯了过去,偏偏一辆自行车放不下。志华又屁颠屁颠地上去帮忙,儿子却生气了,立在那里,任凭志华笨拙地摆布。志华正尴尬着,又一辆自行车过来了,来了一个少年,叫了志华一声叔叔。儿子兴奋地叫了一声,嗨!那少年赶紧下了车,把志华的行李分一半到他车上。
志华和小文是走着回家的。开摩的的志广有点不甘心,说志华你在外面发了大财也不给我们小财发发?志华解释说坐了这么长时间,腿都坐麻了,需要走走路。志广说志华小气,根本就不心疼小文嫂子。志华不吱声,任凭志广用激将法。
志华和小文走了近一个小时,回到了家,他们的行李都在,儿子却不在家了。志华连喊了几声。小文说,不要喊了,肯定是和刚才那个小孩出去玩了。志华说,你看你看,真是和你一样的急脾气,连给买的好东西都不要看了。
小文没有时间理会志华的指责和嗦,去灶上把几口锅拎出来,开始铲锅灰。铲完锅灰,小文又用灰扒把炉膛里的积灰掏出来。儿子在家上学,衣服由两里之外的外婆过来洗。平时儿子在学校吃,星期天可以到外婆家去吃,也可以在家自己烧。灶膛里半年都没有出灰呢,可草木灰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小文看着天井里锅灰留下的圆圈,发了一会愣,没有想出什么来。
儿子不在家,小文就不急着烧饭了,还是先烧水吧。出去了半年,赚的钱都没有家里积的灰多,锅盖要刷,碗要洗,桌子要抹,儿子的被子,行李中的被子什么的,得洗上几个时辰呢。小文想了一会儿,夹起畚箕,把掏出来的草木灰倒到屋后的猪圈去了。半年不养猪了,猪圈里面长满了枯草。
回到灶前,小文对着堂屋喊了一声,志华啊,把飞飞的被子拆下来!再把澡桶用水泡一下,马上要洗被子的。志华似乎应诺了,小文把三口锅都放满了水,三口炉膛一起烧。柴草有点受潮了,烧得不怎么爽快,小文想叫志华去找一把蒲扇过来,给炉膛里扇点风。可一想,说不定志华正在拆被子呢。小文往炉膛里塞了一把柴草就往堂屋里奔来。
小文绝对没有想到志华正在屋里调电视。电视是老电视了,比飞飞小不了多少岁呢,本来是彩色,都变成了墨绿色,图象质量也不稳定,常常跳来跳去的。小文不想看,省得眼睛疼,有时间看电视还不如睡觉呢。而志华呢,就喜欢看电视。在城里打半年工,他除了叨念飞飞,再下来就是叨念电视机。小文说,要是电视机是女的,你是不是就和它结婚了?志华想了想,承认了。
马志华,你有没有听到我刚才叫你做什么?小文压着怒气问。你刚才说什么了?志华依旧漫不经心地调台,有好几个台的电视剧是同步的。小文鼻子哼了一声,在空咸菜缸里找到了一把旧蒲扇,又风风火火地出去了。志华搞不懂小文究竟为什么发火。过了一会儿,电视调好之后,志华看着正在俯着身子洗衣服的小文,小文背后的那一块肉随着她的衣服一上一下而发亮。志华走上前去,低身摸了一下。小文一个激灵,骂道,狗日的。志华说,我狗日的,那你儿子就是小狗日的了。小文抬起头,狠瞪了志华一眼,说,你无聊不无聊啊?
儿子是和那个少年一起回来的,有说有笑的。志华想凑上去听,儿子却收住了笑,拉着那个少年的手进房间去了。志华有点落寞,又去调电视。儿子和那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