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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青星
(一)
路问周哲,非常大海里的泡沫是什么颜色。周哲说,在有太阳的时候,它们是彩色的。但在没有光线的阴天里,人们看不见它的颜色。路天真地又追问道,就是像我一样天天看到的深不见底的颜色吗?周哲没有回答,因为谁都不知道,那种看不见的颜色。
路看不见周哲,但她能听见周哲的歌声。在橙红色的海滩边,在他第一次窘迫用轮椅推着行动困难、难上加难的路来到大海边时,他对她说了大海里泡沫的故事,而她,更专注于那哗啦啦的声音,那节奏仿佛要融入她的心灵,她的生命。于是她在沙滩上为放声歌唱,歌声像大浪一样此起彼伏。
对于看不见世界的路来说,声音就是她识别世界的唯一途径。
而身旁的这个人,她总觉得,他就是她的世界。
东路第一次听见周哲的声音,是在一个湿润的大雨天,她从家里顺着外面小朋友奔跑喊叫的声音,一步一步摸索着走过来。可走着中心线走着她就失去了方向,天神有雨滴落下来,淅淅沥沥。夏季的雨越下越大,四周除了袁小迪就是雨声,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缩在屋檐下。就在她急的要哭出来以后,忽然感觉到一缕温暖从身后传来,而后平缓耳后传来一阵温和的声音。
“你是谁啊?下雨了还不回家吗?”
(二)
路知道,只不过自己并不是一出生就看不见的,她记得她碰见过光明,那宛如是在远处的一盏灯,或是说一颗星,萤火点点。毕竟在很小的时候,因为一场车祸,脑中的血块淤积,压住了视觉神经,而开颅手术又风险太大。于是路就再也没看见过光。也许父母认为生命比光明重要,可唯有她明白在黑暗的亚洲里,没有光、没有人陪伴的滋味。直到上帝滚了根火柴,把周哲送往她面前。
她比划过周哲的样子,她踮着脚,用双手摸过他的脸部,她笑着对周哲说:“你一定很胖,因为你的脸都是等腰嘟嘟的。”这时候,周哲就会说,你一定很喜欢唱歌,因为你说这句话时的声音说很好听完。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人们总说上帝关了你一扇门就会给你开一扇窗。失明的路总能在音乐课上和出最优美的旋律。弹钢琴的女同学激动地抱起她来,说,你以前肯定是个歌唱家。
佩服可路总觉得禁不起这样的赞叹,她悄悄地对周哲说,我以前什么都看不见,路都走不好,怎么做个歌唱家呢?
周哲笑着对她说,如果你当了歌唱家,那我一定去看你的演
出。
路撇过头去不信,然后周哲就背着二路,把她第一次带到了海边,让她听听大海的声音。
周哲对她说,泡沫是大海的小朋友,但一到晴朗的日子,泡沫们都争先恐后地蒸发出来,滚也不回地离开大海,丝毫不停留。到夜里,只剩下原野默默祈祷,那海浪拍击沙滩,就是大海在深情呼唤。
可她却倔强地解释道,那潮汐对沙滩的哗啦声,明明是泡沫向往天空的歌唱。
周哲比路要大些两岁,路的父母忙于工作,她自己又行动不便,周哲便像那次看海一样或背着或搀扶着她上学放学。有时候,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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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下午要比路多本子,路就在他班级的楼下等着。她看不见,可这并不妨碍漠视她听他带读课文的声音。
“阳光明媚的春天,蝴蝶在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