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忿恨穿过树林,越过河道向我袭来。我的肌肤感觉到了这一点,我毛骨悚然。一双充血的眼睛在我的道路上死死地盯着我。
“你为什么要让我树了个敌人?”我问巴乌林。
骑兵连长巴乌林骑马打我身边走过,打了个哈欠。
“这可不是我要担忧的事,”他头也不回地答复我说,“该是你要担忧的……”
千里马的背伤收口了又裂开。我在鞍子下垫上三层毡鞍垫,但还是没法正常骑,伤口未愈。一想到我坐在绽开的伤口上,就浑身发痒。
就在我焦虑不堪之际,斗争挽救了我。
骑兵军向罗夫诺发起进攻,攻下了这座城池。我们在罗夫诺待了两个昼夜,到了第三天夜里,波兰人发起反攻,将我们击败。他们这一仗是为了给后撤的部队翻开一条退路。他们的机动胜利了。狂风,骤雨,和随着倾泻而下的黑黢黢的水流劈向世界的巨雷,成了波兰人的掩护。我们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把这个城市整理干净。这次夜战,帕什卡·吉洪莫洛夫也参与了。波兰人攻击他的大车队。那里一马平川,无物可以掩护。帕什卡将他的大车按只有他一人知道的阵法布阵迎敌。帕什卡有一挺机枪。他用这挺机枪打退了敌人的进攻,挽救了军需品,把整个大车队带出重围,除了两辆大车之外,因为拉那两辆大车的马被打死了。
“怎么,你把战士发配去打杂了,”这一仗打完后没几天旅部对巴乌林说。
“没错,要是发配去打杂,说明有这个必要……”
“留神,别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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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下面的文章,答复11—15题〔20分〕
千里马
[俄]伊萨克·巴别尔
我决心下连队。师长听我提出这个要求,皱起了眉头。
“你这是往哪儿钻?……你一张嘴——他们就会把你整成狗屎堆……”
我坚持要去。不但如此,还选了个最好斗的师——第六师。我被支配到其次十三骑兵团第四骑兵连。连长原是布良斯克工厂的钳工,叫巴乌林,论年岁,他还是个毛头小伙子。为了能镇住人,他留了络腮胡子。一绺绺烟色的胡子在他下巴上打着卷儿。巴乌林在他二十二岁的生涯中,从不知道手忙脚乱为何物。他为人坚毅、寡言、固执。他的生活道路是铁定的了。他从未疑心过这条道路的正确性。生活的艰辛对他来说何足道哉。他站着也能睡觉。他睡着时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醒过来时两只手还握在一起,人家觉察不了他已睡过一觉。
在巴乌林手下休想得到宽容。我是以一个罕见的桔兆——配给了我一匹马——起先我的连队生涯的,无论在战马后备处还是在农夫手里都已没有一匹马。助我得到一匹马的是个偶然事务。哥萨克吉洪莫洛夫未经请示,擅自枪杀了两个被俘的军官。原来要把吉洪莫洛夫交革命法庭查处,可后来变更了办法。骑兵连长巴乌林赐予了他比革命法庭还要严厉得多的惩办——没收了吉洪莫洛夫那匹诨名叫千里马的战马,把他发配至辎重队。
千里马让我所受的苦痛几乎超出了人的承受力的极限。这匹马是吉洪莫洛夫从捷列克老家带出来的,是用哥萨克式的步法调教出来的,它会的是哥萨克式的快步,特别的哥萨克式的袭步——暴烈、疯狂、突发。千里马的步伐伸展长,跨度大,而且不停顿。它用这种步法驮着我,使我落伍,远离连队,失去方位感,几天几夜地迷路,找不到自己的部队,以致落入敌阵,露宿沟壑,误闯敌人团队,遭到他们追击。我的骑术仅限于我在对德斗争中服役于第十五步卒师所属炮兵营时学会的那两下子。何况我大局部时间都坐在弹药箱上,只是有时才驾驾马拉炮车,叫我怎么习惯得了残暴的千里马的袭步和快步。吉洪莫洛夫将全部使他遭到浩劫的恶魔统统留给了这匹公马。我在公马颀长、冷漠的背脊上,颠晃得像只麻袋。我抽打马的背脊。马背脊叫我抽得伤痕累累。闪着金属光泽的苍蝇狠命地叮着这些伤口。伤口流出的血凝成一串串黑块,箍在马的肚子上。由于马掌没有钉好,千里马起先失蹄扭伤,它的趾关节肿得好像大象的脚。千里马瘦了。它的眼睛里闪射着受尽熬煎的马匹特有的目光,一种狂躁、倔强的目光。它不再让人给它套上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