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1不一样的“大哥”黄金荣和杜月笙的一生,最终没有像一般黑帮影视剧惯常所表现的那样反目成仇,内讧火并,这应该算一个奇迹。另一个更大的奇迹,则是他们从来没有遭遇过刑事诉讼。秘密在于,他们活动的主舞台,是租界。1849年4月,法国于上海获得在华第一处租界地,旋即成立“公董局”,相当于英租界内的“工部局”,是租界最高行政机构。公董局成员多为早期殖民者,与传教士不同,敛财是他们不远万里奔赴东方的原动力。因此,赌场、妓院乃至烟馆在租界地面上事实存在,租界当局公开收取“营业税”。学者廖保平说: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政治环境下,很难有江湖藏身之地,但当时上海建有中国最大的租界区,不受中国政府管辖,武装力量不能越界行事,是“国中之国”、“法外之地”。在租界与租界、租界与华界之间,形成大大小小的“三不管”地带,成为帮会藏身的绝佳之地。租界利用帮会维持治安,经营和控制地下经济,因之庇护和纵容帮会,中国政府及法律奈何不了他们。而且,战乱同样也会让帮会走开,黄金荣与杜月笙的势力能够不断壮大,更是离不开租界这个相对平稳的避风塘。在主流话语中,租界向为民族屈辱的象征。可每逢战乱,无论达官贵人,或贩夫走卒,都会成群结队首选逃奔租界。2台湾作家章君毅先生说:“从光绪末造,到民国十六年(1927)北伐光复上海以前,法租界以其特殊的环境,实已形成政坛勾心斗角、纵横捭阖之中心地带,无论在朝在野,各党各派,都有重要角色,在此从事多方面的活动。这弹丸之地在历时二十余年间,地位仿佛二次世界大战的英伦,再加上北非的卡萨布兰卡。”由此,租界成为政治异见者或失意者活动的天堂,而黄金荣与杜月笙作为“地下主人”,在享受自由之外,又拥有了接近权力或行使权力的大把机会。当年中共召开“一大”,地点即在望志路106号,法租界。会议决策者也应该清楚,万一被租界当局逮捕,可以接受相对规范的法庭审判,还有为自己辩护以争取脱罪的余地。可如果是被租界外的政权捉去,那就几无生路了。事实上,“一大”议程过半时,确有黑衣人突然闯进会场,声称要找“各界联合会王会长”。此人,就是黄金荣手下的得力干将程子卿。社月笙发现黄金荣当8岁的杜月笙彻底沦为孤儿时,28岁的黄金荣还在上海华洋交界的洋泾浜郑家桥一带,与众多街头小流氓一起混社会。他全然想不到,自己会在3年后进入法租界巡捕房,成为一名威风八面的侦探。当15岁的杜月笙挥泪告别奶奶,从浦东高桥镇一步一步迈向上海滩时,黄金荣则已失掉了侦探工作,去出生地苏州寻找机会。那时,杜月笙也无从知道,黄金荣在苏州的最大收获,是娶了从良的烟花女子林桂生。3而林桂生不仅是黄金荣的得力助手,更是决定杜月笙人生走向的大贵人。在法租界一向有“治安长城”名头的黄金荣,是被迫辞去侦探这份美差的,起因是他破案数量之多,令人生疑。说起来,黄金荣的祖父与父亲都是前清捕快,父亲在浙江余姚县衙任职,侦破过一系列要案疑案,后来作为优秀人才,被跨省引进江苏苏州。出身捕快世家的黄金荣擅长破案,本当没什么好奇怪的。但他在巡捕房内的竞争对手徐安宝一直对他不服气。徐这样向巡捕房的法国首脑奏本:“为什么黄金荣三天两头破一起案子,却很少能抓到案犯?”法国首脑想一想,也是啊,黄侦探破案很多,抓人却很少,为什么呢?徐安宝说,那是因为,好多案子都是他安排门徒做下的。比如,门徒从大户人家偷来金银珠宝,由黄金荣交给巡捕房,功劳归他,人却一定是不肯抓的。或者,黄金荣密令门徒当眼线,纠集小流氓打劫,他事先带人设伏,将作案者一网打尽,之后再设法将眼线捞出来。法国佬又一次领教了东方智慧的博大精深,在深深叹服之余,严辞诘问黄金荣,迫他迅速将租界内的小流氓全数铲除。这里有分教:如果黄金荣真像徐安宝说的,干了那样不堪的事,一定会恼羞成怒;如果他没有那么干,则一定会感觉严重受辱。总之,在他面前,已经没有路可走,不得不愤而辞职。黄金荣投奔苏州一位父执刘武琦,为他的天宫戏院看场子。这里有两种说法,一是,两年后,法租界巡捕房首脑去苏州游玩,偶遇黄金荣,忆4起他当年的神勇,认为他还是一匹好马,于是请他吃吃回头草。另一种是,黄金荣离开后,法租界的小流氓失去了老大,进入群雄争霸的战国时代,街头打杀不断,治安一时大坏,于是首脑专程赴苏州,请黄金荣出山,并将他由探长晋升为领班。租界小流氓为什么会听黄金荣的话?因为其中很多人是他的门徒。可是,严格来讲,黄金荣并不是青帮中人,因为他没有拜师,直接就按青帮的规矩开山收徒了。用老上海话说,他根本是个“空子”,即冒牌货。黄金荣早年也有机会加入青帮,但他一直坚持,自己毕竟是巡捕,相当于准公务员,明晃晃地拜师父、入帮会,不太合适。相比之下,杜月笙的出身倒是比黄金荣正宗,他拜过师,是青帮正式成员,属于“悟”字辈。他能进入黄金荣家,也正是经由青帮有力人士帮忙介绍的。杜月笙进入黄府的过程很有戏剧性。杜多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