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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娘家的感觉真好短句 回娘家
自从把父亲短暂安排在我家之后,撒谎便成为我每日必修的课题。
早晨,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知道又是父亲,我便睡眼惺忪地问:爸,您找我有事啊?女家,在北投山边一个环境清幽的公寓楼中。八年前,嫂嫂和侄儿们移民加拿大,长兄不****惯一个人住,就搬进父母那不到30平方米的公寓去了。
当时父母身体还好,很乐于照看人到中年突然变成单身的大儿子。三个人住在一起,虽然有些拥挤,但彼此间相互照应,相互取暖,仿佛时间倒流,三个中老年人分别重拾过往回忆。
但随着父母的渐渐苍老,照看长兄的实力减弱,仰赖长兄的时间增多,原本享受亲情陪伴与天伦之乐的长兄,不堪肩上的重担。尤其是失智日趋紧要、生活在自己时空中的父亲,已搭不上常人的列车。
父亲的问题尚未解决,我却在毫无心理打算的状况下听到医生惊人的宣判:你母亲,已是癌症末期!
主治医师面无表情地默坐在我对面,等待我的答复:要告知病人吗?要做介入治疗吗?你没有其他家人可商议吗?
家人当然是有,但长兄刚去加拿大探亲;弟弟在上海工作;老公出差去了香港;儿子定居英国身边不知何时吹来一阵寒风,在这该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吹得我直打哆嗦,多少话哽在喉头。
我全凭直觉将母亲支配住进病房,依靠医生抽肺积水来减轻她的苦痛,同时帮父亲匆忙整理简洁衣物,接回我家,短暂安排在空着的儿子的房间里。每天,我带着父亲往来跑医院,陪母亲走完她人生的最终一程。
母亲过世办丧事时,全部亲人由外地返台奔丧,看起来,浩浩荡荡一大家子,好不暖和。但丧事一办完,全部的亲人都作鸟兽散,没有一个人曾驻足关怀:失智的老父亲该怎么办?似乎只要不触碰这个问题,它就会消逝不见;似乎只要戴上一副墨镜,就可切断我眼神里的殷殷期盼。
我的心颤抖着下起小雨来,那滴滴答答的雨声像在哽咽,像是我的低诉:母亲一走,家就散了。
一个多月后,天气转凉,斜风细雨吹得我心头更加冷飕飕,暗忖该回北投娘家替父亲拿些冬衣。未料,翻开老家大门一看,除了客厅的沙发照旧,整个房子尽然空无一物,剩下的只是窗前几株母亲生前手植的兰草,在凄风苦雨中摇头晃脑
刚失去母亲,又失去娘家的我,瞬间魂飞魄散,不知该怎么回到自己家,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暂住于儿子房间里的老父亲。我失去全部依靠,成了天地间一孤雏,只剩个相貌神似父亲的躯壳,呆滞于身旁。我望着他,失智的、错乱的,岂止是他一人?其次天我病倒了,发起高烧。在高烧中,我仿佛单独在狂风暴雨中奔跑,那又酸又苦的雨水,不断地冲进喉咙里。但在昏沉模糊中,我感觉有个影子在我身边陪伴,有只暖和的大手,不断地轻抚我滚烫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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