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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港澳大湾区城乡消费市场空间网络特征分析
—基于SNA方法的实证
邓楠副教授
(广州理工学院大湾区乡村振兴经济咨询研究中心广东广州510540)
内容摘要:为了揭示粤港澳大湾区城乡消费市场的空间网络特征,揭示其内部消费动力分配及传输路径,本文采
用社会网络分析法,对2010-2020年粤港澳大湾区20个区域城乡消费市场进行分析。实证发现:粤港澳大湾区城
乡消费市场一体化发展水平正逐步提高,粤港澳大湾区消费市场网络空间的关联特征在生存型、发展型及享受型
消费中均有体现,制约消费层次的分割壁垒正在逐步被打破。从聚类特征分析结果可见,粤港澳大湾区城乡消费
市场可以分为如下四类:净收益板块:香港、澳门、广州、深圳核心城市地区;双向收益板块:珠海、佛山、惠州、
东莞等卫星城市地区;双向溢出板块:中山、江门、肇庆等非核心城市地区;净溢出板块:9个农村地区。从空间
溢出情况来看,净收益板块和双向收益板块在生存型消费中存在明显的“自反式”空间溢出现象。
关键词:城乡消费;空间关联;粤港澳大湾区;社会网络分析法(SNA)
中图分类号::A文章编号:2095-9397(2022)15-0155-04
文章著录格式:—基于SNA方法的实证[J].商业经济研究,
2022(15):155-158
引言相关研究综述
在我国经济发展换挡变速的宏观趋势下,粤港澳大消费是经济增长“三驾马车”中拉动作用最强、调整
湾区发展同步转入中高速进程,而区域内部城乡消费市速率最快的领域,在新型冠状肺炎病毒的长期影响下,进
场不均衡成为影响其发展的核心原因。在经济转型速度出口和投资渠道在一定程度上受到阻碍,消费作用更显突
不断加快的现实背景下,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程度不出。而粤港澳大湾区作为我国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更是
断提高,尤其是在新冠疫情的长期影响下,充分挖掘内打通消费循环的关键所在(梁春树、马明,2021)。一方
部需求,发挥消费对经济增长的基础性作用,有着更为面,,
重要的意义。,远超国内平均水平的可支
其成为我国连接国内国际双循环的重要枢纽,但从当前配收入为大湾区消费市场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另一方
发展现状来看,粤港澳大湾区建设过程中也开始重视区面,2021年粤港澳大湾区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预计达到5
域均衡和协调发展,但对于城乡均衡的重视度相对较低。万亿元,消费总量已经达到世界四大湾区的首位,庞大的
消费市场均衡发展的核心价值在于,利用全面的消费环消费总量成为大湾区消费市场持续发力的动能储备。刘璟
境优化吸纳全球优质资源,融入全球产业体系和国际贸(2021)认为,粤港澳大湾区先进的研发实力和完善的产
易格局,畅通内外循环;释放经济内需潜力,带动地区业链条,成为新型消费产品诞生的最佳“温床”,成为区
消费,实现资源要素优化配置,打通内部大循环。但需域内部消费“提质增效”的重要动力,也折射出粤港澳大
要指出的是,粤港澳大湾区九个城市发展依然存在差距,湾区超大消费市场规模优势与巨大的内需潜力。目前,国
城乡之间消费市场差异逐步增大。因此,进一步打造均衡、内外学者已经对消费空间集聚效应进行了初步探索,消费
同步、协调的消费市场,不仅有利于发挥粤港澳城乡大的空间特征不仅表现为集聚效应,还存在显著的空间溢出
湾区消费市场潜力,更能够为产业发展提供内生动力。效应(张必忠等,2021)。但总体来看,现有研究中对消
为此,本文重点考察粤港澳大湾区城乡消费市场空间网费空间市场结构研究仍然相对较少,且对消费地位、关联
络关联结构,解释区域内部不同城市及农村地区之间的特征等内容的分析并不充分。同时,越来越多学者开始关
消费动力传递路径。注粤港澳大湾区经济发展和产业建设情况。徐芳燕和郑健
基金课题:广东省决策咨询研究基地“广州理工学院大湾区乡村振兴经济咨询研究中心”(粤社科联函[2021]40号)阶段性
研究成果;广东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2020年度重点课题(编号:SL20ZD002)
《中文核心期刊要目总览》贸易经济类核心期刊155
区域经济
涛(2020)针对粤港澳大湾区金融市场建设展开了研究,间特征,包括空间网络关联度(SC)、空间网络密度(SD)、
实证结果指出,粤港澳大湾区存在明显的金融集聚现象,空间网络等级(SL)、空间网络效率(SE)、空间网络接
对于区域经济增长有着促进作用,但由于区域发展的不平近上限(SUL)。其中,空间网络效率(SE)从效率角度衡
衡现象,部分地区金融外溢作用反而抑制了经济增长。倪量了消费的作用与方向,因此在分样本考察中将以该指标
外等(2020)认为,粤港澳大湾区经济一体化发展是新时为基准。区域空间相关性,本文主要采用点度中心性(DC)、
期我国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地区实践,但在发展过程中也中介中心性(CC)和接近中心性(CC)三个指标,这三个
面临战略目标不统一、制度不协调、产业发展不平衡、外指标是衡量空间板块结构的核心指标。聚类分析。通过聚
部资源竞争、空间失衡等方面的挑战。需要通过高端服务类分析对不同城市和农村进行板块划分,包含净收益板块
业升级大湾区经济发展质量与层级,进行传统产业空间的(NIS)、净溢出板块(NOS)、双向溢出板块(DOS)和
水平化改造以实现粤港澳大湾区服务业高质量发展。双向收益(DIS)板块。
从上述研究来看,现有研究主要聚焦于区域内部空间(三)数据来源
关联性及相关影响因素的分析,但是少有研究采用网络分粤港澳大湾区包含:香港特别行政区、澳门特别行政
析法来考察城乡消费市场的地位、作用及发展路径,因此区、广州市、深圳市、珠海市、佛山市、惠州市、东莞市、
无法回答区域消费市场的问题所在。并且,传统的空间计中山市、江门市、肇庆市11个城市及9个农村区域,总计
量研究仅考察邻接空间或地理意义上互通区域的相关性,20个研究区域,考察时间为2010-2020年。消费、人口、
适用范围相对狭隘,无法从总体上捕捉对于粤港澳大湾区收入及经济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香港统计年刊》
消费市场的建设方案,更无法辨析城乡消费市场发展的不《澳门统计年刊》《广东统计年鉴》、国家统计局官网、
均衡问题。为此,本文将建立实证模型,采用网络分析方香港特别行政区统计署官网及世界银行数据库。所有名义
法展开分析。值均以当年居民消费价格指数进行平减,以消除价格变动
对消费数据的影响。空间地理数据来源于CE-II数据库和
模型构建ArcGIS软件计算得到。
(一)空间计量方法此外,考虑到不同消费类型的支出层次存在明显差别,
本文参考翟小可(2020)的研究对空间关联模型进行本文结合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将消费分为生存型、发展
分析,同时以空间经济学中经典的“引力模型”为基础。型和享受型三类。生存型消费是指维持生存所必须的物质
由于粤港澳大湾区在我国的特殊经济地位及区位条件,因生活和劳务消费(即满足较低层次衣食住行的需要,也是
此采用社会网络分析(SNA)方法对城乡消费市场进行分最基本的消费);发展型消费是指用于满足德智体等方面
析,以期准确捕捉城乡区域消费市场的关联性及变动趋势,的消费;享受型消费是指人们对生存发展的需要得到满足
具体模型为:后,为进一步丰富自己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消费。我
国统计局官网将居民消费支出分为8类,包括食品烟酒、
(1)
衣着、居住、生活用品及服务、交通通信、教育文化娱乐、
式(1)中,i、j代表关联的两个区域;fij代表区域间医疗保健以及其他用品及服务。本文借鉴张必忠等(2021)
消费市场的引力水平;X代表区域消费总量;P代表区域的设定,将食品烟酒、衣着、居住归入生存型消费,将交
总人口;S代表区域人口总收入水平;k代表消费贡献率;通通信、医疗保健归入发展型消费,生活用品及服务、教
D代表区域间地理距离(采用欧式距离表示。城市地理距育文化娱乐、其他用品及服务归类为享受型消费。
离:以该市市区几何中心的欧式距离为准;农村地理距离:
以全市整体区域几何中心间的欧式距离为准);si-sj代表实证过程及结果分析
区域间的经济距离(采用两地人均收入差额来表示)。由(一)粤港澳大湾区消费市场的网络结构特征
式(1)可以得到粤港澳大湾区不同城市之间的消费市场首先,基于整体空间特征指标进行分析,
引力矩阵,在构建均值行列式后,以各行平均值作为临界中分别计算得到粤港澳大湾区消费市场的空间网络关联度
值。引力值高于临界值则记为1,代表两区域间存在空间(SC)、空间网络密度(SD)、空间网络等级(SL)、空间
关联性;反正记为0,代表两区域间不存在空间关联性。网络效率(SE)、空间网络接近上限(SUL),结果如表1所示。
(二)度量指标由表1可见,粤港澳大湾区消费市场的最高网络关联
本文主要测量消费空间关联的相关要素。整体空间特度发生于2019年,最大关联度为380(20*19),这代表
征指标。该指标主要用于分析粤港澳大湾区的总体网络空区域内20个地区之间均形成了有效联系,但此时的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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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ionEconomic
表1整体空间特征指标分析级消费中均有体现,制约消费市场的分割壁垒正在逐步被打
破,三类消费市场也在逐渐实现整合并趋于稳态。
(二)网络中心度分析
在整体空间分析的基础上,分别以点度中心性(DC)、
中介中心性(CC)和接近中心性(CC)分析各个区域间
的关联性情况。通过结果可见:从点度中心性来看,粤港
澳大湾区城乡消费的空间关联网络中,广州、东莞两地区
存在最多的空间关联关系(均为19);而肇庆、中山两地
区存在最少的空间关联关系(均为11),属于空间关联网
络的周边区域。从中介中心性的结果来看,深圳、珠海位
表2各种消费类型对应的网络效率指标于最多捷径的连接点上,属于空间关联网络的“纽带”;
而澳门特别行政区需要借助于深圳等捷径通道,在商品和
服务的消费空间结构上位于边缘,独立性较弱。从接近中
心性的角度来看,香港特别行政区及广州市与其他贸易市
场的经济距离最短,这也与这两个地区的经济地位有直接
关系。综合以上三个指标可见,在粤港澳大湾区中处于网
络中心位置的城市或是在经济结构上位于核心,或是在地
理结构上位于中心,优越的经济、地理条件使相关区域成
为网络关联中心的关键因素。同时,即使是处于粤港澳大
表3聚类板块情况湾区消费市场网络结构边缘的农村地区,其中介中心性水
,这也证明粤港澳大湾区城乡消费市场一
体化水平正在不断提高。
(三)聚类分析
结合粤港澳大湾区消费市场中不同城市的作用,本文
,,说明此时粤港澳大进一步采用迭代相关收敛法(CONCOR)考察2020年不同
湾区消费市场联动性较强,但协调水平较低,空间关联性板块的聚类特点。在R语言中,将最大切分设定为2,集中
仍有较大提升潜力。而网络等级和接近上限逐年下降,,从而将粤港澳大湾区消费市场的20个研究
明随着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逐步深入,区际内部贸易壁垒区域分为4个板块,分别为净收益板块(NIS)、净溢出板
正逐渐打破,商品和服务流动更加自由,消费市场一体化块(NOS)、双向溢出板块(DOS)和双向收益(DIS)板块。
趋势逐步向好,这也与粤港澳大湾区本身相对较好的基础在2020年粤港澳大湾区消费市场所涉及的300(20*15)
设施建设及开发活力有关。此外,2020年受新冠疫情影响,个空间关联特征中,板块内和板块外的关联特征分别有90
各项数据虽然有一定程度的下滑,但粤港澳大湾区消费市和210个。生存型消费涉及287个关联特征,板块内和板
场整体大趋势依然显著。需要注意的是,目前空间网络效块外的关联特征分别有86个和201个;发展型消费涉及
率依然偏低,还需要大幅改善。293个关联特征,板块内和板块外的关联特征分别有105
为进一步辨析粤港澳大湾区消费市场中不同消费类型的个和188个;享受型消费涉及295个关联特征,板块内和
网络结构特点,本文分别对生存型消费、发展型消费和享受板块外的关联特征分别有109个和186个。结合表3设定,
型消费的网络效率指标进行测算,结果如表2所示。由表2板块A均为净收益板块(NIS);板块B均为双向收益(DIS)
可见,2010年以来,粤港澳大湾区消费市场生存型消费的网板块;板块C中,消费和享受型消费为净溢出板块(NOS),
络效率逐渐下降并趋于稳定,,这说明生存型生存型消费和发展型消费为双向溢出板块(DOS);板块
消费在居民消费中的占比正逐渐下降,且趋于稳态;发展型D中,生存型消费和发展型消费为净溢出板块(NOS),
消费与享受型消费的网络效率均持续上升,且在2015年享消费和享受型消费为双向溢出板块(DOS)。
受型消费的网络效率开始反超发展型消费,证明粤港澳大湾在板块分类基础上,采用上文定义的引力值与临界
区消费市场正逐步向高层级转向。结合以上所有消费类型可值关系,采用公式(1)计算得到不同板块在三类消费中
以发现,粤港澳大湾区消费市场网络空间的关联特征在各层的聚类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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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域经济
表4消费板块间聚类联系级干线、支线等更小单位的疏通,从而实现更高层次的互
通互联。同时,要注重对外沟通和联络的通畅,在构建外
循环上持续发力,实现进出口贸易持续增长。政府也要明
确与市场的边界,发挥规划和监督作用,建立更加开放、
竞争、均衡的竞争体系,促进商品和服务的有效流动。
第二,以核心城市为龙头打造消费生态圈,促进边缘
),构建矩阵如表4所示。从表4可见,城市融入大湾区建设。香港、澳门、广州、深圳等网络中
板块A、B在生存型消费网络中对角线为1,其余板块在心城市要发挥辐射带头作用,积极培育和完善当前消费市
三类消费中对角线基本为0。该结果说明,粤港澳大湾区场结构,持续扩展消费链条结构,打造多点支撑的消费增
净收益板块和双向收益板块在生存型消费中存在明显的长格局,实现城市圈内部联动的消费模式;同时,中山、
“自反式”空间溢出,已经形成了较为稳定的消费市场循环。江门、肇庆等要积极培育网络消费等新的消费业态和模
式,在大湾区建设中把握机遇,补齐交通、信息、资金等
结论及政策建议多方面短板,同步助力湾区建设。最终形成核心城市发力、
本文立足于粤港澳大湾区城乡消费市场发展不均衡的周边城市共创、乡村地区受益的良性循环局面。
现状,以2010-2020年20个区域数据为基础,采用社会第三,要持续助力粤港澳大湾区农村地区消费市场建
网络分析法(SNA)及修正后引力模型进行实证分析,分设,补足发展后劲。本文研究发现非核心农村地区均属于
别采用整体空间特征指标、网络中心度分析和聚类分析刻净溢出板块,这些地点的消费潜力仍有待进一步培育和挖
画粤港澳大湾区城乡消费市场的网络特点、各板块的网络掘。要多渠道促进相关区域消费市场建设,以大湾区发展
地位、各板块的网络关联机制,得到如下结论:第一,从带动农村增收,以实际购买力的快速增长驱动消费潜力。
整体空间特征来看,粤港澳大湾区城乡消费市场的最高网核心城市要充分发挥引领和吸收作用,持续加强商贸流通
络关联度发生于2019年,当前网络密度有较大提升空间;与基础设施建设,提高消费市场一体性,为粤港澳大湾区
网络等级接近上限呈现下降趋势,城乡消费市场一体化趋居民提供更为便捷的消费环境,紧紧围绕市场需求,以创
势逐步向好;生存型、发展型和享受型消费内容表明,制新为着力点,实现城乡消费市场均衡有效发展。
约城乡消费市场的分割壁垒正在逐步被打破,三类消费市
场也在逐渐实现整合并趋于稳态。第二,从网络中心度分参考文献:
析来看,广州、东莞两地区居于关联网络的中心地位;,—
肇庆、中山两地区属于空间关联网络的周边区域。深圳、行动者网络理论与大世凹村的社会空间重构[J].地理研究,
2015,34(8)
珠海位于最多捷径的连接点上,属于空间关联网络的“纽
,
带”;而澳门特别行政区需要借助于深圳等捷径通道,在长影响的空间计量分析[J].统计与决策,2020,36(4)
商品和服务的消费空间结构上位于边缘,独立性较弱。,周诗画,
究—基于粤港澳大湾区的解析[J].上海经济研究,2020
港特别行政区和广州市的经济距离最短。第三,净收益板
(6)
块中为香港、澳门、广州、,
城市;双向收益板块多为位于捷径中心的卫星城市,包括质量发展:双渠道供应链运作机制[J].时代经贸,2021,
18(3)
珠海、佛山、惠州、东莞。净收益板块和双向收益板块在
,
生存型消费中存在明显的“自反式”空间溢出现象。而双讨—基于区域协同理论视角[J].商业经济研究,2021(2)
向溢出板块和净溢出板块为周边城市中山、江门、,傅新红,
络特征分析[J].农村经济,2021(4)
9个农村地区。
本文的实证研究反映了当前时期粤港澳大湾区居民消选择[J].科技管理研究,2021,41(11)
费市场空间效应特征及其影响因素,基于研究结果,提出
如下政策建议:
第一,持续推进粤港澳大湾区城乡一体化建设,补足作者简介:
消费市场基础设施短板。粤港澳大湾区基础设施建设走在邓楠(1968-),男,汉族,广东广州人,硕士研究生,
广州理工学院大湾区乡村振兴经济咨询研究中心,副教授。
全国前列,但对标世界四大湾区,整体标准仍有一定差距,
研究方向:乡村振兴、教育理论与实践。
既要保证内部交通、信息、资金的快速畅通,也要保障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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