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韩非子与文化虚无主义
春秋战国进入到末期,只剩下两家影响深远的显学:一个是法家,一个是儒家,别的学派几乎都被打败。墨家搞的那一套已不切时用,其下流者沦为暗杀分子,做起黑社会来了,已不成气候;其上流者做起了侠客,与儒家的好武者一道干起除暴安民的事来。这些都是江湖的东西,放不得政治台面上,所以,这两边的影响就没有了。道家已渗入诸家内部,它的独立发展已经结束,在庄周之后,没有一个纯粹意义上的道家学者。后来的道士根本谈不上为道家,他们把迷信与阴阳家混杂在一起,只对个人的长命百岁发生作用,无予于政事,没有什么出息,除了害死几个皇上之外,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大本领来。剩下的好像还有纵横家,不过,当秦击败六国时,纵横家也就宣告破产了。所以,秦一统天下时,对统治发生局外影响的只有儒家,作为法家最后一个理论家——韩非子要对付的主要是儒家,事实也证明,儒家的影响一直到始皇“焚书坑儒”为止。
韩非子的学术表面上看很驳杂,有道家的、儒家的、术家的、法家的,所以,说他的学术是“集大成者”。什么叫“集大成者”?就是把各种不相干的学术放在一起,并用一个核心的思想串联在一起,使之不仅有一个完整的外貌,且有一个中心的内核。韩非子的学术就属于这样的东西。他对各家几乎没有什么发明,但把各家内在地串连在一起的时候,他实际上创造了一个全新的东西:既不同于儒家,也不同于道家法家及术家,但又都有各家的成分在里面,但不能因此理解,他比儒、道、术、法都多一些东西。只能说经过他的“集大成”,各家的有机结构完全走了样,都不是本来的各家原貌。否则,他不可能自成一家。所以,关于他是法家的
“集大成者”的传统说法根本靠不住,他事实上也不是法家,准确的说,他是一个被改造后的术家,他一生致力于建立一套阴森的统治术。
这个统治术有一个最大的外相,就是看起来好像是法家。司马迁没有把韩非子列入“商君列传”是有他的依据的,他大概认为,用法家来范围韩子太局小了点。但史迁把韩非传放在老子之后也不太准确,韩非的学术根底固然是道家的,但他回归不了道家。他的学术向外扩散,收不回去,他只有器用,没有道根,这是道家根本不可能接受的东西。庄子责惠施“逐物”于外,“悲夫”!这用在韩非子身上也非常适合。道家学术对于韩子而言也不过是拿来的工具,而且他对各家的态度都是如此。他有一个进化论的东西,在他的老师荀子那里,进化论是用来法“后王”的,法“后王”还讲一个不变的道统。韩非不同,他没有道统,进化论在他眼里恰恰成了无法无天的理论工具:没有什么固在的东西,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敬畏的神圣。道家打倒世间的圣人,韩非子应该心领神会,他不仅没有圣人,也没有天地外面的大道。所以,我说他是无法无天:在人间不法圣人,在自然不法天道;光杆司令一个,只有自己,只有工具,只有实用。照这个逻辑,他也没有“法”,的确如此,韩非子的“法”也是一个使用工具,他耐人寻味的批评商鞅,认为商鞅因为没有术,使得“法”不为君主专用。“专用”怎么讲?就是根据君主的喜好憎恶随便的解释法、应用法,这样,法的客观外在性也就没有了,它变成一个欲望的揉捏工具,还有什么独立的个性呢?韩非批评申不害的术势学术,认为申之术没有一个外在的法制的模样,所以,服不了众,欺不了人。要使“术”的使用毫无痕迹,就需要一个外在的法,使得暴君的个人喜好具有了公正的表面外装,这样君主的私心就被隐藏起来了。可以说,韩非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