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家乡的茶文化在我的记忆中,向家老屋后面曾有块茶园,我家一年要摘好几次茶叶。于是小小的茶叶便和我家结下了不解之缘,成了向家一道独特的风水,让祖宗几代与社会相处得如此亲切和谐,沉淀下来的茶文化更是韵味十足。祖父修建的新房子在芙蓉去益阳、新化去长沙的十字路口,背靠美女山,芙蓉山脉的清泉汇成的小河,缓缓地从村前流过,堪称黄金地段。解放前夕,国难当头,民不聊生,讨米逃荒的人络绎不绝,讨吃讨喝的人一拨接一拨。祖父母将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显得宽敞明亮,难民们都喜欢到我家台阶上、堂屋里歇息。祖父母是爱做好事的人。祖父每天要到岩湾子口上一里多远的地方去接山泉水,祖母则用大灶锅熬煎浓茶,免费供应过路人的茶水。用现在的话说,是供应茶水的志愿者。茶叶供不应求了,就将火炕楼上的陈茶波罗和陈茶梗拿下来,捧一大捧到锅里,等到茶水熬煎到红艳透明,纯净明亮了,喝起来浓郁清香,滋味甜爽了,才一桶桶地提到台阶上。自家人渴了,去舀一碗喝。过路人渴了,一连可喝两大碗。茶水一桶桶地烧,祖父母则累得汗流浃背,腰酸背疼,但看到难民们那感激的眼神,两位老人心里又感到非常踏实和愉悦。我父亲是代商人收购木炭和楠竹的,到小溪发大水,才一竹排一竹排地运往益阳。有些客人也常到我家来喝茶,神秘地和父亲谈“生意”,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借喝茶作掩护,来秘密传达党的指示精神的地下党员。也有的过路人是带着钱粮和家小出来躲避战争的,要到我家“打中伙”。于是祖父母又顺便做起了快餐生意,并且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远道客人喜欢到我家来吃快餐,这都是冲着好喝的茶水而来的。客人们渴得口干舌燥来,喝得痛痛快快去,都是我家浓茶发挥了作用。饥肠辘辘而又身无分文的难民来了,祖母也会大方地盛上一大碗稀饭。祖父母尽做好人好事,无病无痛活到了八十几岁。每年谷雨节,祖母总要带我去摘第一批茶叶,嫩嫩的,绿绿的。祖母告诉我,每条枝头只摘两片叶子。我手脚麻利,比祖母摘得还要多。祖母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谷雨茶。俗话说,“吃了谷雨茶,饿死郎中的爷。”吃完谷雨茶,就要开始加工所有嫩茶叶了。先将嫩茶叶炒蔫、揉搓、晒干,再用黄草纸包好,放到一个精致的竹篓里,挂到火炕楼上熏起,等第二年吃陈茶。祖母说,这种熏出来的茶越陈越好,能治百病。细嫩的头道茶,是用来招待稀客贵客的。贵客来了,热情的祖母用一只透明的玻璃杯子,抓一小撮细茶,加点芝麻、生姜,用滚开的水一泡,盖上杯盖。只见一芽芽的黑毛尖茶,像跳舞似的在杯子里上下浮动,然后慢慢地竖将起来。过几分钟,揭开杯盖,开水变成了浅黄色,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客人闻了又闻,趁热喝一口,直赞:好茶!舒服!真正的芙蓉仙茶!只见客人眯缝着眼睛,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尽情地享受这美味,连同杯底的茶叶和芝麻一仰头喝个精光。我们自家吃的是较粗的第二批茶叶。夏末初秋,采摘的第三批茶叶,母亲全部加工成茶粉,这是我家一年四季打擂茶的主要原料。祖母有一套打擂茶的配方,即大米、茶叶、生姜、芝麻、山苍籽。打擂茶时,先将大米炒香,浸泡后擂碎,倒入炉锅里,和成糊状;再将一大把茶粉倒入擂钵里,加适量的配方原料,擂碎,倒进煮熟了的米糊里,加小火,用勺子一顺儿和匀,放少许盐,整个锅里的大杂烩变得浓浓的,闻起来香香的,让人垂涎三尺,周边邻居都能闻到我家米擂茶的醇香。老人带着小孩都喜欢到家里来吃擂茶,祖母和母亲热情相待。祖母给每人准备一只大菜碗,放半碗红豆一类的杂粮,再添满一